周圍圍坐的人們,先是一愣,随即立馬都端起了酒杯。
有人出聲打圓場,“這次大家聚在這不容易,既然這樣,我就先喝一杯了,你們随意啊。”
說着就是一杯全部下肚,盡顯情分。
“你啊,乾總還沒發話呢,你就這麼着急!”
場面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畢竟在座的這幾個人都是舊相識,因着關系好,準确地說是生意好,所以就大概兩三個月就會有人組個局。
話頭引向了為首的男人,葉清竹站在他一邊的角落處,一直注意着這個人。
為首男人沒擡眼,卻順手拿起了筷子,“剛剛人家都說了,沒吃飯喝酒不好,那咱們就聽句勸,先吃飯吧。”
“是是是,先吃飯先吃飯。”張寬是個精明人,趕緊跟上為首男人的步伐,順帶看了一眼角落裡筆直站着的葉清竹。
葉清竹也感覺到視線,微微擡了些頭,兩人在這一瞬對上了獨屬于他們的暗号。
話音落下,為首男人已經開始夾菜了,衆人也趕緊紛紛放下酒杯,拿起碗筷。
葉清竹倒是很好奇,這個為首男人,看着年齡不大,絕對低于這個房間内所有人年齡的平均數。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怕他,他的話和起跑的發令槍一樣,讓人心中不覺一驚,可又能下意識彈射着跑出去。
他們吃了多長時間,葉清竹就在旁邊站了多長時間,他們個個都是老手,有葉清竹這個外人在,他們隻是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亦或者說生意上最近的見聞和一些新鮮事。
葉清竹在一旁聽得犯困,早知如此,昨日夜裡就該早早睡下的。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們有事再叫你。”
張寬站起來對着葉清竹的方向說着,揮了揮手。
葉清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轉身就要決絕地離去,不留下一絲痕迹。
“等等。”
男人漫不經心地開口,低沉又慵懶,可又像施了魔法一般,将葉清竹定在了原地。
葉清竹現在也沒有摸透這個人到底是個怎樣的脾氣,自然也不敢擅自亂動,恐自己有個什麼不對,惹怒了這尊大佛。
衆人也都屏氣凝神聽候發落。
男人并沒有因為周圍的變化而打亂自己的節奏,他依舊慢條斯理地将筷子放在白瓷筷枕上,發出哒的一聲,在安靜的房間内顯得格外震耳。
葉清竹這才緩過來一點,略顯僵硬的将身體轉向了男人的方向,略顯官方的禮貌問道:“先生,還有其他需要嗎?”
臉上是标準的微笑,等待着男人所發布的指令。
男人此時也已經面對着葉清竹的方向了,他翹着二郎腿,皮鞋锃亮,一手搭在了桌子上。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要是之後再來這裡,我怎麼才能找得到你?”
“葉清竹。”
男人将她上下端詳了一遍,最後悠然開口,像是在開玩笑一般,“這名字跟你不搭。”
葉清竹現在内心已經在瘋狂吐槽了,搭不搭與你何幹。
“父母起的,沒問過我。”
男人喉間發出聲輕笑,“确實不是你的錯,怪不到你頭上。”
這個場面讓葉清竹實在是渾身難受,一屋子人認真地看着他們兩個人在這裡尬聊。
“那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出去了。”葉清竹選擇趕緊離開這裡,反正這次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半,她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隻要有印象,之後一切事情都能順理成章一些。
“怎麼不問問我叫什麼名字?”
男人将她面前“離開的按鈕”撤銷掉了。
“那先生叫什麼名字?”葉清竹硬着頭皮繼續迎合。
“李景乾。”聲音簡短有力,眸中晦暗不明,像是百慕大的海面,廣闊而又危險。
葉清竹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他的競争對手,張總想要攀的高枝兒,她早該想到會是李家的人了。
李景乾這個名字在京城算得上是家喻戶曉,更有甚者戲稱他為京圈的太子爺,一直神神秘秘,但是花邊新聞倒是不少,一天一個不重樣的太子爺。
手段更是狠辣,在京城的上層圈子裡,能讓他動動手指已經算是殊榮了。
“記住了嗎?”
李景乾的話将葉清竹從回憶中拉了出來,“記住了。”
葉清竹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态,臉上還是标準微笑。
李景乾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似是肯定,似是準許她離開,葉清竹識趣地轉身闊步離開。
門被她關上的那一刻,她腦海中的那根弦啪地一下還是崩開了,隻留下耳邊的嘶鳴聲。
葉清竹大口喘着氣,腦子中快速整合着信息,看來之後的路并沒有她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出來了?沒為難你吧?”吳如心來到了葉清竹的身旁。
葉清竹又恢複到之前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攤了攤手,“當然沒有!”
吳如心歎了一口氣,和葉清竹并肩往電梯處走去,進了電梯,吳如心還繼續說剛剛沒有說完的話:“跨越階級這種事情做做白日夢就行了,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