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他也知道自己是長輩,他若是真把自己當長輩,就不會去做那等寡廉少恥,強占侄媳之事了。
姜秾心裡暗恨之餘,又有些忐忑,她不知道皇帝會怎麼罰她,他每次罰她都是在床上,用盡各種手段逼她哭着求饒,哭着承認自己錯了。
想到這個,姜秾忍不住揪緊手中的帕子。
宗焱見姜秾低着頭,烏黑濃密的睫毛抖個不停,身子微不可見的抖了抖,她很害怕。
怕什麼?怕她吃了他?
她面對齊王之時都比他自在,他就這麼可怕?
宗焱有些不悅,“在座的都是算得上是你的長輩,朕罰你給在座的諸位倒酒,就當是賠罪了。”
倒酒?就這麼簡單?
姜秾意外之餘,又悄悄的松了口氣。
“妾身遵命。”
可宋美人還是覺得太便宜姜秾了,覺得這樣罰跟沒罰是一樣的。
她不甘心的說道:“皇上,這處罰未免太輕了些,她頂撞臣妾,侮辱臣妾的父親,若是不讓她吃點苦頭,往後又怎麼會将臣妾等人放在眼裡?”
宗焱瞥了她一眼,“你是質疑朕的決定?”
皇帝周身冒着寒氣,宋美人擡眸對上他沁涼的視線,隻覺得一股寒意直鑽入心底,瞬間打了個哆嗦,她搖頭,“臣妾不敢。”
說完,宋美人退到一旁。
這時,齊王笑着說了句,“皇上英明。”
淑妃見皇帝已然不悅,便不敢開口說什麼,他這樣變着法子包庇姜秾,說明還是在乎她的,至于在乎到什麼程度,她并不知曉。
不過姜秾如今正得寵,她萬萬不能在此時動手,免得惹怒皇上。
淑妃也跟着說了句,“皇上英明。”衆妃附和。
片刻功夫,宴席又恢複熱鬧,淑妃命人将酒水點心都端上來,碧珠将酒壺端到姜秾面前,“溫昭太子妃,請您給皇上,王爺,以及各位娘娘倒酒!”
姜秾伸手接過去,她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男人,款步走上前,來到他身邊,臂上柔軟的披帛輕輕掃過他的袖口,在他心裡勾起些許漣漪。
她雙膝彎曲蹲在他身側,一手執壺,一手托住自己寬大的袖子,緩緩的将酒水注入杯中,她是丞相千金,自小就學規矩禮儀,言行舉止都透着優雅,便是倒酒的姿勢,也比尋常宮女的模樣要好看些。
她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瑩潤的皓腕,指尖輕輕的翹起,狀若蘭花,手指與酒壺渾然一色,分不清哪個更白些,宗焱輕輕瞥了一眼,目光落在她的後頸處。
此時她低着頭,露出一整截素白的頸,顯得溫順的像隻羔羊。
姜秾給他倒完,又給齊王倒酒,她靠近齊王時,齊王聞到一股淡淡的馨香,隻覺得心悸神搖,不能自持,想到姜秾的身份,馬上又将心裡那幾分想入非非給壓下去,姜秾并不知齊王所想,起身給妃嫔們倒酒,倒完之後,便侍立在旁邊。
酒過三巡,齊王覺得無趣,想要聽些歌舞,這倒是正中幾個妃嫔的下懷,她們巴不得在皇帝面前将自己的才藝展示出來。
先是韓昭儀跳舞,随後又是蘭嫔撫琴,蘭嫔期待的看着宗焱,“聽聞皇上極擅彈琴,不知可否與臣妾合奏一曲?”
宗焱是少年天才,年少時便以才華名動上京,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彈琴,他曾和著名琴師玄淩鬥琴,玄淩輸給他,被逼的歸隐山林,從此宗焱在京中名聲大噪,蘭嫔這些年苦練琴藝,就是盼着能趕上宗焱一二,如今她又成了他的妃子,自然想要達成昔年和他合奏的心願。
宗焱卻淡淡說道:“朕自離京之後便不奏琴,早已生疏,你若想合奏,不如讓皇兄來,他當年和朕同門學藝,琴藝不在朕之下。”
姜秾神色微動,什麼叫離京後就不奏琴了?他明明三年前,還在揚州教習過她琴藝,并且還是摟在懷裡教的,而且,就是他強占她的這半年裡,她也多次聽到他在承乾殿撫琴,他分明就是不願同蘭嫔合奏,故意找的托詞罷了。
再看蘭嫔,已經有些許失落之色,倒是齊王,從善如流道:“本王自然是樂意之至。”
蘭嫔自然不好拒絕。
這時,齊王拿出了懸在腰間的笛子,琴笛合奏,悠揚動聽,所有人都沉寂在這聲音裡頭,唯獨宗焱扭頭對姜秾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給自己倒酒。
姜秾走上前,一如剛才那般,屈膝蹲在他身側,兩人的袖口輕輕疊在一起。
宗焱一側眸,又看到她雪頸間炫目的白色,借着袖擺的遮掩,猛地攥住她垂在下方的手。
姜秾驚的差點叫出聲來,卻又怕人發現不敢劇烈掙紮,偏偏宗焱仿佛故意逗弄她一般,手指在她的掌心輕輕劃過,撩起一陣酥麻感。
好在衆人的目光都落在齊王和蘭嫔身上,并未注意,她就知道他讓她侍酒沒安好心,她咬了咬牙,手中酒壺故意一晃,酒水盡數灑在他的龍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