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有些嫌棄的将自己附近的眼球沙拉推遠了點。旁邊的紅皮小惡魔還陷入在嬰兒般的睡眠質量中。
面對這樣的情景,他已經覺得有點無聊了。
吃的放在這裡就是要讓他吃的。他抓着叉子在眼前一堆食物中挑挑揀揀,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水果的東西。
剛才進嘴就聽見了身後傳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不愧是魔王大人,一眼就挑中了最昂貴的樹人胚胎。”
什麼東西?西澤爾臉一下子綠了。他拼命扭頭四下尋找可以把嘴裡東西吐出來的地方。
“等等……魔王?誰?我當魔王?真的假的?”驚愕之下,他一下子把嘴裡含着的東西咽了下去。真的還挺好吃的。
淡淡的甜味和枝葉的芬芳。
西澤爾的臉色一下子平靜了起來,感覺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東西了。
“在您蘇醒的第一秒我就感受到了您的氣息。您毋庸置疑就是真正的魔王。”
美麗的暗精靈少年露出了一個笑容,“隻是您還需要取回一些東西。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此刻站在這裡的您隻是一個投影。”
“要是我可以協助您前往魔王城取回自己的本體和記憶,您可否讓我加入魔王軍,作為一您手下最鋒利的刀刃、最忠實的手下、最可靠的朋友。”
暗精靈少年以一種謙卑的姿态單膝跪在希澤爾面前,流光溢彩的金色瞳孔似乎帶着些許蠱惑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跟着他的話思考,落入他精心設計的圈套。
西澤爾耳朵悄悄紅了,倒不是因為面前有些限制級的場景,可是他總覺得自己内心深處作為一個久經職場成年人,對這種場面有些許不适應。
感覺有點中二,這是可以說的嗎?等等,什麼久經職場?什麼成年人?西澤爾撓撓臉,總覺得腦子裡有兩個意識在打架。
“那你想要什麼呢?”這個家夥到底想從他的身上獲取什麼?就他目前的狀态來看他也沒有什麼可以給這人的。
感覺自己的腰子涼涼的。
他既沒有強大的力量也沒有金錢權利手下之類的,雖然據他所說自己的本體放在魔王城,但他也不知道魔王城到底是什麼地方。
腦子裡對魔王城唯一的印象就是倒在旁邊的十七對他恐吓的魔王城到處都是強大的魔物,随便來一個都能把他們兩個碾壓成渣渣。
但是就十七這個看誰都覺得可怕的過分謹小慎微的性格……西澤爾覺得可信度起碼要降個七八成。
眼前這個人成分不明,如果按照這個人的說法,他隻前往魔王城就可以無痛拿到強大的力量,順滑的就像吃了華某士竄稀一樣。
如果現在的他是被投影出來的一絲絲意識,那他回歸本體後還會是他自己嗎?是自己會掌控身體還是他這縷意識被吞噬。
西澤爾盯着眼前這張挑不出一點漏洞的笑臉。
“我所求的唯一事情就是成為您最信任的人,其他的别無所求。隻要您一聲令下,我的所有力量财寶,乃至這座城都是您的。”暗精靈的笑容像是雕刻在臉上的完美無瑕的面具。
他在西澤爾面前擺出了最謙卑的姿态,仿佛予取予求般。
西澤爾内心警鈴大作。這個人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但是他現在一無所有确實需要發展一些自己的勢力,以求在這個很難生存下去的地方立足。
經過這兩天他差不多也看清楚了,這個地方貧富差距大的可怕,人的性命就如同草芥。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如暗精靈所說真的是個魔王。雖然不知道暗精靈究竟圖謀什麼,總之他打算在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撈上一筆。
然後……然後幹什麼呢。他還沒想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習慣不把自己的内在情緒表現出來,即使考慮了很多臉上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看着近在咫尺到有點到有些冒昧的暗精靈。西澤爾垂下自己的眼眸,暗紅色仿佛湧動鮮血的雙眼注視着他。
既然這個人的話不可信,那他需要另外的一些保障。
“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可不能反悔。”西澤爾微微笑着,有些過長的烏黑頭發從肩膀垂下,浮動着,仿佛有生命般扭曲着擦過暗精靈的臉頰。
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由一小團慢慢化開,像是融入清水中的墨迹逐漸擴散。直到完全包裹住暗精靈的影子。
暗精靈有一段時間完全失去了知覺,他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心髒像是被捏在手裡攥緊了帶來陣陣疼痛。
周圍已經完全沒有異常了,搖曳在地上的影子也恢複了尋常。
剛剛發生了什麼?自己有什麼東西被吃掉了。
他不确定自己剛剛經曆了什麼,但是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新生的、剛複蘇的、像一張白紙般任人作畫的魔王殿下把自己劃入了勢力範圍下。
他知道才醒來不久的魔王沒有什麼勢力可言,但那不是更好了嗎。魔王生而不凡,而這一代的魔王将會在他的教導之下成為他最出色的棋子。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還沒長成的魔王藏起來,不能讓魔王城那些瘋狗嗅到魔王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