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玺覺得自己挺好哄的,心情低落時隻需要一句鼓勵或者關心就能讓他重振旗鼓,經過這麼長時間理論知識的洗禮,他漸漸改變了對這“清心宗”的看法。
說不定師父這是個小衆寶藏的宗門呢?畢竟濃縮就是精華。
而沈若初見他倆都能穩着心性認真學了,進度也就拉快了不少,一開始是讓他們對着木樁子比劃,後來就由自己來和他們過招。
一開始江玺還擔心師父這一把老骨頭,别打着打着挽個劍花就把腰閃了,但僅僅一輪過後,江玺就發現,他才是脆皮的那個,師父光是一掌就可以把他拍出好遠,半天下來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偏偏沈書顔又是個眼尖心細的,每次當江玺對打時他都能總結出一點如何閃避,如何進攻的要領來,不至于被師父的一記普攻就打得血條見底。
訓練再怎麼說都是會受點傷的,江玺打不過的時候也會耍賴,趴在地上死活不肯再練,沈若初這時就會用木劍柄輕敲他的腦袋。
江玺捂着被敲疼的腦瓜子,有些委屈地控訴道:“師父教的盡是防守,我都還沒開打呢您就把我拍飛了,哪有這樣練劍的?”
沈若初道:“方才那一擊痛嗎?”
“痛。”
“痛就對了”,沈若初擡起他的手臂,帶着他的手往前一推,“出拳,或是出掌 ,都是最簡單直白的進攻方式,你若是連這個都躲不開,往後遇到那些靈活的招數,你又該怎麼躲呢?”
“若以後你面對的不是我,而是真正的敵人,他們不會管你疼不疼的,隻要遇上,都會下死手,一切的進攻,都是要你在保護好自身的基礎上完成的。”
江玺愣愣地聽着,鼻頭莫名一酸。
如果當初他是被另外的散修亦或是那些名門正派撿回去,說不定現在也隻會拿個木劍打來打去,遵循着固定的模式,隻為了今後能順利入學。
但沈若初卻會從根本上教他,讓他不會在日益精進的能力上忽視最基本的東西,他會提醒你日後會面臨的困難挫折,也會告訴你萬事要先保護好自己。
所做的一切沒有目的,也沒有利益,隻是想教好自己的兩個徒弟。
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沈若初見江玺就這樣看着自己不說話,便用袖子擦了擦他沾着土的臉:“你看你,又走神了。”
江玺嘿嘿笑着,道:“沒有走神,徒兒聽着呢。”
因為有那套心法的加持在,再加上師父教得好,兩人的功力也是突飛猛進,沈若初見時機差不多了,便開始教他們如何禦劍。
“禦劍?師父要教我們怎麼在天上飛嗎?”
這也是江玺期待的一個環節,能在空中來去自如,遠比小時候為了完成自己的飛天夢,在樹上像隻嗎喽一樣蕩來蕩去帥氣得多。
學會了這技能,低成本環遊世界将不再是幻想了!
“不。”
呵呵,意料之中。
“先學會怎麼用意念和劍相連,再學怎麼禦劍飛行。”
沈若初不讓他們先學怎麼飛也是有原因的,這兩個傻徒兒,若是不學會怎麼和劍之間建立穩固的聯系,到時候估計會摔成一坨親娘都認不出來的肉餅。
接下來的日子又是一段煎熬,江玺每日就是和劍兩兩相對,有時候這一對就是一個上午,但大多數時候他都是跟劍幹瞪眼。
如果這木劍有靈的話,現在估計都扣出三室一廳了。
為了能讓這木劍和自己意念想通,江玺用了很多種方法,比如抱着劍睡,空閑時把劍放在身旁和它談心,有時又會撿根樹枝來對着劍做法,實在繃不住時就對着那劍邦邦兩拳,但還是毫無起色。
他也去問過沈若初這有沒有什麼秘訣或是要領,但沈若初隻說要他自己用心去感受,說白了就是這玩意兒太抽象,真要形容他也不知道怎麼說,畢竟這就全靠個人理解力,運氣好的話某天突然福至心靈,莫名其妙地就學會怎麼禦劍了。
沈書顔就是突然開竅的這一類人,江玺在又睡到午時的一天,一出門就看到一把木劍在院子裡亂竄的詭異場景。
他把目光從木劍上移到院子中央,沈書顔正站在那裡操控着木劍回到身邊。
超絕敏感力啊我天,這種好事怎麼就輪不到我呢,我也想開個竅啊!
江玺憤憤地提起手中的劍,這威逼利誘什麼手段都用光了,這劍怎麼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雖然江玺學東西的速度稍慢于沈書顔,但沈若初還是把自家徒弟的進步都看在眼裡,江玺傍晚時看他在屋裡翻箱倒櫃,砸爛了好幾個瓷瓶捧着幾塊碎銀買回來了一盒糕點。
他吃着師父幾乎掏空家底買來的糕點,悲催地想到:原來咱已經窮酸成這樣了嗎?再這樣下去會不會哪天連白面饅頭都吃不起了。
睡前吃的那幾塊糕點,把江玺食欲給勾出來了,雖說不怎麼餓但嘴裡就是想吃點東西。
他躺在床上,以前看的那些深夜放毒的視頻又在腦海中放電影似的過了一遍,江玺實在忍不住了,摸黑爬起來走到沈書顔床邊。
江玺蹲在床邊,戳了戳鼓起的被子:“師兄,你睡了嗎?”
沒反應。
他又一巴掌拍上□□彈彈的貌似是屁股的地方,同時提高了音量:“師兄!”
沈書顔剛睡着就被人打了一掌,頓時皺着眉睡眼惺忪地轉過頭,有些不耐煩:“幹什麼?”
真好,大哥亦未寝啊。
他見沈書顔醒了,便彈射起步坐到床上,把整個木闆都坐得“吱呀”一聲,沈書顔都覺得整個人往上颠了一下。
江玺湊近他,語氣滿是期待:“師兄,你餓嗎?”
“不餓。”
“我想吃燒雞。”
沈書顔把被子往上攏了攏,不想理他:“你哪來的錢?再說了,這麼晚了,哪家店還能開着?”
“去看看嘛,萬一有呢?”江玺扯着被子想把沈書顔拉出來,沈書顔也扯着被角一個勁兒地往裡鑽,看起來真是打死不想下床了。
古代就這點不好,這才什麼時候啊,換到現代,那路邊小吃街才剛開張呢!
江玺見他不起,也隻好罷休,燒雞什麼的,也隻有到夢裡去吃了。
他正磨磨蹭蹭地回到床上,就聽外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擺弄門口的栅欄。
有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