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郁的手還在聞祀的頭上,一下子是人證物證一應俱全。
時郁的唇角抿了下,才說:“很好摸。”
聞祀的眼神過于直白,還帶着松散慵懶的氣息,不似平常僞裝過的。
現在的聞祀周身充滿了侵略的氣息。
他松開環住時郁腰間的手,側身撐着朝時郁靠近。
直到雙方的視線貼近,無處可退。
“沒事的,想摸就摸吧。”
他周身的危險氣息退去,懶洋洋地和時郁面對面,一副任他動作的模樣。
說句不恰當的比喻,簡直就是在引誘時郁。
嗯,用他毛茸茸的一雙小耳朵。
【寶寶。。。】
【他這樣的做派,我想起了一本之前看過的書。】
蘭隐毫不客氣地吐槽。
【裡面有句話是這樣形容的。】
【這簡直是勾欄式的做派。 ̄へ ̄】
時郁不解地眨了下眼,問道:“勾欄?那是什麼?”
“那個嘛……”蘭隐頓了頓,暗暗後悔自己口無遮攔。
他該怎麼和殿下解釋他從一些民間讀物裡學來的這個詞。
蘭隐還沒有想出合适的解釋,時郁就大概明白了。
“我懂了。”時郁笑了,“所以是在勾欄的話,聞祀算是頭牌嗎?”
小狗頭牌。
會有他這樣的客人為小狗買單的。
時郁的眉眼彎彎,他順從本心地撫摸上聞祀頭頂的毛茸茸。
哪怕聞祀此刻正醒着,深深的視線正毫無遮擋地看他。
*
人魚族難得一齊出現,數不清的魚尾在人魚島邊的海裡遊過。
猶如一副多彩絢麗的油畫。
血獵一行人站在岸邊,每個人的表情都露出了震撼。
昨晚到達時見到了不少年輕的小魚,但今天出現的才是人魚族真正的模樣。
年長的人魚的魚尾雄壯渾厚,滿是力量感。
有不少發絲雪白的老人魚的尾巴都有殘缺,但他們依舊在今天的求偶儀式出場了。身着精心挑選的服飾,參與族群中小輩們的重要時刻。
時郁和聞祀到達時,求偶儀式快要開始。
年輕的人魚們都穿着自己親手織的鲛紗,在陽光下閃着瑩瑩光輝。
鲛紗的原材料取自人魚自身的尾紗,這是人魚族自出生就帶着的。一個人魚的一生能夠生長的尾紗有限,因此十分珍貴。
人魚的尾巴顔色不同,尾紗顔色自然也有區别。
求偶期打扮自己的鲛紗算得上是自身外貌的一種展現。
與外界的求偶觀念不同,人類都說比起外貌更重要的是品德和才華。
人魚們可不管。
通俗意義上,人魚門都極為相信第一感。
什麼是第一感呢?
就是看到對方的第一眼。
通俗說,就是外貌啦。
人魚是一種顔控生物,他們自身就有與生俱來的美貌。
年輕人魚們陸續向海岸邊遊去,陽光照耀下的海面波光粼粼,顯得人魚們的尾與水光相映。
一片夢幻般的色彩。
血獵們與年邁的人魚們站在一處。
求偶儀式上,年輕的人魚會将自己的鲛紗送給喜歡的人,以表示心悅的情誼。
帝宥是人魚族的大祭司,他的穿着和昨晚時郁看到的一樣。
黑金色的祭司衣袍,其間數不清的古老神秘的字符蜿蜒而過,充滿了莊嚴典雅的氣質。
海風從遠處拂過,吹動着人魚島的一草一木。
島上,帝宥用人魚的語言說了一串話。
下一瞬,所有的人魚都閉上了眼,用人魚族特殊的姿勢虔誠地行禮。
時郁身邊的年邁的人魚們顫顫巍巍地上前。
他們大多數魚尾都有巨大的創口,深可見骨,不似年輕的人魚們行動迅速,但此刻沒有一人催促他們。
時郁注意到,年輕的人魚們都尊敬地望向他們。
待到老人魚們到了人群的中央,他們輕輕地哼唱起了古老的歌謠。
本來隻是幾個人魚的歌聲,很快就看到所有人魚共同的加入,歌聲頃刻間在人魚島上彌漫開來。
人魚的嗓音天生優美,帶着引人入勝的意境。
仿佛被海風吹過,歌聲變得悠遠,忽遠忽近地在耳邊響起。
恍恍惚惚的,時郁出神了片刻。
很快,他擡起眼,望向身邊的聞祀。
人魚們現在吟唱的歌聲,有迷惑人心的作用。
但他們沒有惡意。
等到歌聲漸行漸遠,時郁才小聲地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
“人魚族的聖歌。”聞祀告訴他,“很久以前有漁民成片地消失在海洋,有人說人魚族其實是海妖,他們用歌聲使得航海的人們失去了方向。”
“這或許是假的,但謠言也有一部分的真實,那就是人魚族的歌聲的确可以使人不自覺地沉浸其中。”
“那你剛才也在歌聲中失去意識了嗎?”誰知時郁的關注點不同,他問聞祀。
聞祀的嘴角輕揚,他遺憾地告訴時郁:“沒有呢。”
時郁:“……”
血獵們也逐漸清醒過來。
表現得最為強烈的就是周吉。
“我靠靠靠,剛才他們唱的什麼?”
“我剛才好像沒了意識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呢?沒事吧?”
周吉看向時郁,他沒問其他人。
時郁奇怪地望了眼周吉,違心地撒謊:“我也是。”
周吉雖然沒有表現,但他絕對松了口氣。
時郁無奈地笑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從周绮和周吉說他是順帶的,周吉就把自己和他放在了同一起跑線。
既然都是渾水摸魚的,那周吉也要當兩個人的第一。
真幼稚。
競争也至少要向上競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