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夜行還有一些恍惚。各式各樣的證明材料和庭審時背誦的陳述措辭塞滿了大腦,她終于閑下來還有點不适應。
最起碼一切塵埃落定,夜行才終于能夠補上先前因為工作而被迫縮短的練刀時間。她綁上高馬尾,換上一身運動服,拎着一桶仿唐代陌刀的木刀。在天守閣一樓稍微活動了一下,拐道向手合場。
今天被安排手合的是和泉守兼定和鶴丸國永。夜行向他們打了個招呼,手裡拿着木刀到角落對着木樁。沒過一會兒背後有人站定,肩膀上方有一隻手停留似乎想要拍下。夜行條件反射回身向後朝頭砍去,看清來人後,才堪堪停住。
“鶴丸國永,不要搞這種危險的惡作劇。”
“抱歉抱歉。”鶴丸國永雙手合十,賣萌似地歪了歪頭,“吓到了嗎,一個人練習很無聊吧,要不要一起?”
“你對我有意見?”夜行狐疑地看他。
“怎麼會!連和泉守都很好奇主人的實力呢,來試試呗!”
夜行轉頭看向和泉守兼定:“這樣?”
“嗯!”雖然在鶴丸國永說之前,他其實沒什麼太大感想,但如果主人是一個刀法不錯的人也很好啊,這麼一想,反倒真的好奇起來了。
夜行點頭:“好,你們倆誰來?先說好,輸了可不許笑我。”
“我來吧,畢竟是我提出來的。太刀和唐代陌刀的長度相差沒那麼大。”
雙方做出起手式,夜行選擇先攻。
她微微俯身,雙手緊握長柄,猛然向前劈去。木刀與木刀相撞,鶴丸國永快步向後撤,夜行緊跟着追擊,手腕一轉,刀刃橫掃而出,勢如破竹。
鶴丸國永為這份力量暗暗咋舌,在被攻擊到之前高高從地面躍起,落地後趁着對方收刀的瞬間,向前沖刺。
夜行不慌不忙,長柄一挑将太刀架開。一劈一砍,力道愈重。雖然是大開大合的風格,卻能感受到動作裡的輕松優雅。
這裡不是戰場,兩人都并未動用真格,一時間僵持不下。夜行沒什麼特别的勝負欲,又過了幾招想主動停戰,沒曾想最後一擊木刀齊齊斷裂。
“啊,又要增加一筆支出了……”夜行懊惱道。
“哈哈,别在意!以前也有其他人不小心弄壞過,大家要是知道主人這麼強,會很高興的!”鶴丸國永笑道。
和泉守兼定眼前一亮:“我也想……”
夜行當然沒什麼意見,手合本身就是為了練習,隻不過為了避免再次增加損耗控制了一下力道。
“主——!”
壓切長谷部端着盤子匆匆趕來,藥研沖得更快,直到她身邊才松了一口氣推了推眼鏡。
“長谷部拿早餐回來發現你不在,所以就找過來了。”藥研頓了頓,“大将,早飯還是要好好吃的。”
夜行打斷了他,湊近了一些,費解地問:“你被吓到了?”
藥研原想着否認,但最後還是坦然道:“是啊,畢竟大将那天太吓人了。我還以為你又自己出去了。”
“……?”
“我還不至于瞞着近侍出門吧,早餐先放那邊,我先去喝口水。”
藥研笑笑不說話,指着早餐盤邊上的杯子:“這是用來補血的藥,要是渴的話可以先喝掉哦?”
夜行的表情一下子垮了。
她如臨大敵地盯着早餐盤,再香的飯食都抵不住沖天的苦藥味,夜行趁着藥研和另外兩刃講話挪到手和場外的廊下慢吞吞吃下早飯。
她循循誘導:“長谷部是一陣很靠譜的刀,對吧?”
“是!需要我做些什麼?手刃家臣?還是火攻寺廟?請随意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