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喬抱着已經提煉出來的十斤酒精回到醫舍,她準備用酒精來給謝卓退燒。
酒精容易揮發,在蒸發時酒精會帶走物體表面多餘的熱量,對于降低體溫有一定效果。
傅知喬并不敢百分百保證有效,可如今沒有别的法子,她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端一盆溫水過來,再拿一個幹淨的盆和紗布。”
酒精具有刺激性,為了安全起見,傅知喬選擇再次稀釋。
她洗幹淨手,先是用木瓢舀了一瓢酒精倒進幹淨的盆裡,然後又舀了小半瓢淨水的倒進去。
酒精稀釋好就可以用了。
做好這一切,傅知喬背過身去,吩咐王骞信:“解開他的衣服。”
王骞信還沒有反應過來,傅知喬瞥了他一眼,“愣着幹嘛?難道要我親自動手?”
“哦哦。”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王骞信聽話解開謝卓的上衣,“傅姑娘,我解開了。”
一旁的高太醫看着兩人一頓忙活,不由得問:“這……這真的有用麼?”
傅知喬沒有回答高太醫的話,“将紗布用酒精蘸濕,擰至半幹的程度,依次擦拭額頭、手心、手腕、頸部,腋下等部位。”
王骞信一一照做,“姑娘,我擦好了。”
“繼續擦,一次擦一盞茶時間,每隔半個時辰擦一次。”
王骞信和一個醫監輪流替謝卓擦拭。
擦到第三遍時,傅知喬有些扛不住了,神智開始迷糊。
怕自己睡過去後王骞信和醫監兩人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叮囑王骞信:“擦滿五次就換一盆新的水,配比是一瓢酒精小半瓢淨水,記住了嗎?”
說完這句沒多久,傅知喬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王骞信幫她蓋了一件謝卓的披風,便又接着去幫謝卓擦拭身體。
隔天一早,傅知喬剛睜開眼就看到網王骞信的一張大臉,他驚喜道:“傅姑娘,退下去了!世子爺的高熱退下了!”
“全退了?”
“沒有全退,但是沒有之前那麼熱了。高太醫來早上看過了,他說高熱開始退下去就說明世子爺已經挺過去了,太好了,世子爺不會死了。”
謝卓雖尚未清醒,但好在他的體溫降下來了。
傅知喬松了口氣。
……
酒精得來不易,傅知喬讓王骞信把剩下的酒精好好保存起來,還叮囑他用後要及時把蓋子蓋緊。
剛走出房門,高太醫就跟了過來。
“傅老闆,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高太醫對酒精很感興趣,用酒水擦身子退熱,這種做法他前所未聞。
酒精是能退高熱的好東西,他想向傅知喬讨要一點酒精去研究。
“酒精是我的獨門秘方。”傅知喬理解高太醫想要酒精的心情,但任憑他再怎麼研究也做不出酒精的,她幹脆打消他的念想。
高太醫也是個有分寸的人,當下也沒有追着問酒精的事了,而是問能不能勻一些出來用在其他病人身上。
“酒精乃珍貴之物,目前我手上也隻有這十斤,一切都要緊着世子爺用。”經過昨夜的消耗,十斤酒精隻剩下六七斤了,傅知喬隻拿了三斤出來分給高太醫。
“是應當的,是應當的。”
傅知喬問:“您是想把酒精用在其他病人身上?”
高太醫也不隐瞞,“既然這酒精能在世子身上起作用,想必也能在其他的病人身上起作用。”
謝卓擦了酒精後體溫降下來一些,這給了高太醫很大的希望,他研究了這麼久的瘟病,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有效果的東西,他不想錯過。
傅知喬思考了幾秒,“高太醫,目前酒精數量不多無法均分給這麼多的病人,還不如用于醫監和大夫們身上,防止感染,等過幾日我會提煉出更多的酒精來,到時再用于病人身上為好。”
酒精産量有限,她建議先給未感染的大夫醫監們用,減少感染風險。
酒精對于已經染病的人來起不到防護的作用,隻能幫助但對未感染的人來說,隻要消毒到位了,感染的風險是能降低的。
高太醫一心想着要将瘟病患者治好,從而忽視了一直在醫舍裡照顧病人的大夫們,現在聽到傅知喬如此為他們着想,自然是沒有不同意的。
高太醫把所有的醫監和太醫集合起來。
傅知喬作為酒精的主人,給他們講解的太白酒的用處,讓他們每次進出醫舍都得用酒精擦拭雙手,除此之外口罩也要時時刻刻都戴着,不能取下來。
有個蓄了胡子的大夫不服氣,認為傅知喬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自己憑什麼要聽她的話。
“你是誰啊?我們憑什麼聽你的。”
“你一個小小女子還是回家去吧,别在這摻和男人們的事。”
高太醫呵斥:“怎麼說話的?這可是傅老闆!”
這群大夫裡有人聽過她的名字,小聲嘟囔着,“她就是那個捐了十萬斤糧食的那個傅老闆?”
“原來是她啊!”
胡子大夫滿不在乎:“那又怎麼樣?隔行如隔山,她再有錢也不能來對我們這些做大夫的指手畫腳。”
“憑什麼聽我的?”傅知喬回過頭,犀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就憑我能保住你們的命,如果你們不怕被感染,也可以不用按我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