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沒開燈,落地窗前的窗簾也遮得嚴嚴實實,透不進一絲光亮,像是掉入獵人早就埋伏好的陷進裡,逼仄的懷抱,讓人一瞬缺氧。
腰間灼熱的溫度不斷遊走,最後停在某處用力一掐,餘歲眉頭一皺,微微張口,軟滑的舌似是硬挺的箭,長驅直入,瘋掃着她。
段郁将人狠狠抵在身後的門上,蝴蝶骨磕上去,口中的嘤咛全被細密的吻所裹挾,餘歲仰着下巴,被迫承受着段郁的動作。
他親得又兇又急,不帶一絲溫柔,甚至是暴戾。
口腔中瞬間漫入一股鐵鏽味,像是年久失修的鐵欄被暴雨沖掉漆層,露出内裡斑駁的痕迹,餘歲眼睫輕顫着,攥拳捶他胸口。
男女力量本就懸殊,何況現在的段郁比高中的時候更是有過之無不及,餘歲那幾下就像是貓撓般根本無足輕重。
胸腔内隐隐沁出哭腔,段郁動作微頓,餘歲趁機咬了下他的舌尖,不輕。
眉頭一皺,段郁的唇又狠狠重貼上去,餘歲奮力推他,無果,最後“啪”的一聲,室内一瞬寂靜下來。
黑暗中隐隐能感受到段郁擡手蹭了下唇角,雖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餘歲知道模樣一定不好看。
段郁長這麼大,應該沒被人打過吧。
餘歲輕咬了下唇瓣,垂在體側的掌心,火辣辣的麻。
那一下可不輕,至少段郁到現在都沒說話。
摸不清他的想法,愧疚感先一步滿上來,餘歲眨了下眼,擡手想看他的傷勢,卻被人用力箍住手腕,反扣到身後。
胸前的衣服皺做一團,挽好的發髻也淩亂地披在肩上,胸腔一起一伏,眼尾垂着,像是案闆上一隻任人宰割的白兔。
段郁低頭輕“呵”一聲,緊貼着她的耳朵,語氣嘲諷:“餘歲,是誰給你的膽子?”
餘歲咬着唇,擡眸看他,可惜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
張了張嘴,忽然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段郁扛在肩頭,騰空的那一瞬,腦子很亂,等意識回神的時候已經被人重重丢在了床上。
柔軟的床墊深陷又回彈,餘歲借勢坐起身,出口卻早就被段郁寬大的身影死死擋住,腳踝被人圈住的那一刻,身體裡繃着的那根線似乎也斷了。
淚水沖破閥門,無止境的往外湧着,房間内的空氣漸漸潮濕起來,在肌膚上落下一層黏膩的觸感。
腕骨處的銀質手表被段郁摘下丢到一旁,他擡手扯開領口,另一隻手攥着餘歲,把人往懷裡帶,動作不甚溫柔。
身上的米色針織連衣裙在他的手中就像一層柔軟的果皮,輕輕一撕,裡面的果肉便一覽無餘。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動靜格外清晰,段郁單手脫了上衣,灼熱的氣息噴灑下來,他硬挺的胸膛緊抵着她,厮磨着她身上的每一片肌膚。
餘歲撐着顫抖的小臂在兩人之間,哭聲再也壓抑不住。
他們之間不該這樣的。
段郁卻一瞬暴怒,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修長的骨指深陷床墊,用力到泛白,露出的手臂青筋暴起。
“剛剛扇我不是挺有勁兒?”
餘歲哭着想道歉,可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攥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松開,段郁擡手摁住她的胯骨。
…………
餘歲忍不住蹙眉,拱起身體。
不适感太過強烈,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偏偏,段郁還沒結束。
脊背上覆了層薄汗,額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滑進深陷的鎖骨裡,段郁蹙眉輕“啧”一聲。
手臂上被抓出不少撓痕,餘歲眼睛濕漉漉的,緊咬着唇。
他情動,她緊張。
體内下意識的排斥動作讓段郁很不爽,他咬牙,眸中不帶憐惜,隻剩狠戾:
“餘歲,這是你欠我的!”
下颚線繃緊,腹部一瞬收力。
餘歲的身體徹底軟了。
這一場情/事,不帶任何感情,隻剩男女之間的較量。
……
餘歲這一覺睡得很沉,夢中的她又回到了五年前,剛到北城的時候。
當時剛高考完不久,她還是一個稚嫩的高中生,人生地不熟,好在找的那份兼職包吃住,雖然住宿條件是差了些,在不見天日的地下車庫,七八個女孩擠在一起,但餘歲卻隻覺得放松。
遠離了一切痛苦的源泉,好像那個時候,她才有種真真正正做回自己,靠自己可以打拼出一份天地的力量感。
每天起早貪黑,忙碌的工作讓她忘乎所以。
再後來,時間有些久,過去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不清,但唯獨有關段郁的一切,總是能夠清晰地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