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歲鮮少遇到過像段郁這樣的男孩，想要什麼從來都不會拐彎抹角，永遠直面自己内心深處的想法。

眼睫阖動幾下，感受到圈在腰腹上的手臂肌肉隐隐有些繃緊，餘歲下意識瑟縮了下身子。

“不行？”

段郁抵着她，黑曜的眸緊盯着她的唇，聲音懶懶的，唇角還揚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餘歲垂下眼睫，猶豫地咬了下唇。

這裡雖然不常有人來，但并不表示一直不會有人來，萬一被人撞見，到時候恐怕會無法收場。

段郁哪裡管她心中的那些小九九，而且他也隻是客氣的問一下，想親就親了。

溫熱的呼吸灑下來，唇觸上一片柔軟，像是冰薄荷，帶着一絲涼。

餘歲聳着肩，“唔”了聲，推他。

段郁不管，搭在腰上的手臂逐漸束緊，然後漸漸輾轉深入。

像是失足墜落進洶湧海域的一片樹葉，餘歲隻能被動的承受着段郁的動作。

段郁單手掌着她的後腦勺，下巴磨着他的，有細密青茬的紮感，不疼但很癢，餘歲雙手搭在他肩上，衣服被揉皺一塊，不知道是要讓他離開還是更靠近一點。

周圍的溫度節節攀升，段郁悄悄掀開一點眼皮。

餘歲現在整個人羞得已經紅成了顆水蜜桃，雙眸緊閉，眼睫似羽翼般輕顫着，圈在他懷裡，脆弱又敏感。

忽的腰上被人掐了一把，餘歲下意識張開嘴，有一塊柔軟的東西攪進來。

她難以置信地睜大眼，段郁對上她驚慌的視線，眼底帶笑，似是在問：沒接過吻？

餘歲眼睛濕漉漉的，害羞想躲，卻又躲不了，因為段郁總能想方設法地纏上來。

最後兩人就這樣纏了五分鐘。

直到下午第一節課的預備鈴響起，餘歲驚慌之下不小心咬到了段郁的舌尖。

段郁輕“啧”了聲，松開她。

餘歲覺得很抱歉，她剛剛不是故意的，于是有些無措地看向段郁。

段郁擡手抿了下唇上的水漬，眼尾壓着一片猩紅，攝住她的眼，扯了下唇。

“這麼喜歡咬人。”

上次親她把他唇咬破了，這次親她把他舌尖咬破了，那下次呢，咬哪？

臉一陣陣發燙，餘歲覺得這地兒沒法待了，想跑。

“下次，我教你。”

段郁挑了下眉，坐到身後的石桌上，長腿微曲着，原本筆挺的校服領口也因剛剛的動作塌下來一塊，露出裡面凹陷的鎖骨，像是一把弓，非常有骨感。

“那你親過别人嗎？”

許是剛剛那個吻綿長得讓人有一瞬神志不清，在意識到自己剛剛問了什麼，餘歲有些懊惱地收回手機。

“你覺得呢？”

段郁把問題抛回給她。

餘歲溫吞地眨了下眼。

段郁一直以來都是衆星捧月般的存在，身邊美女無數，沒談過戀愛才不正常。

餘歲想明白了，但心裡某處還是跟缺了一角般，有些不舒服。

這種感覺就像是淋了場過雲雨，哪怕之後天朗氣清，心裡的那塊地方仍舊殘有着土壤被打濕後的黏腥味，一寸寸漫延到全身。

餘歲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從天台下來的，等回到班級的時候徐圖已經在座位裡了，看她過來順手把一杯奶茶拎給她。

“你剛剛去哪兒了？”

餘歲接過奶茶，坐下後才用手機回複她：

“謝謝你的奶茶，剛剛教室太悶了，就出去透了透氣。”

徐圖點點頭，然後趁着還有幾分鐘時間才上課，就從桌洞裡撈出手機打開給餘歲看。

“每個班都要走方隊，剛剛班長發來了幾張班服的照片，讓我們先選一選。”

蘇嘉承畢竟是男生，那眼光簡直太直男了。衣服款式倒是多，隻是那配色跟拼圖一樣，太直愣愣沒有柔美感了。

餘歲不覺得自己能在這種事上插上話，于是把決定權交給了徐圖。

徐圖彎彎唇，隻見她先是探頭環顧了一圈，看沒人過來，才單手捂住手機屏幕一邊，靠過身子來。

“你看看這幾張怎麼樣？”

兩顆圓滾滾的腦袋擠到一起，待餘歲看清手機屏幕上的内容後，耳廓瞬間紅了一圈。

這是一套運動風的純白色V領的套裝裙，裙邊很短帶着一層薄薄的蕾絲花邊，穿在模特身上，堪堪隻能遮住大腿根，而且領口也很大，她們現在還處于青春期，鮮少有像這個模特那樣能把胸前撐得那麼圓潤飽滿。

不過讓餘歲更加驚詫的是，徐圖竟然喜歡這款風格。

簡直太純欲了。

徐圖被餘歲盯得也有些發窘，擡手擋她的眼睛。

“要是這套不行，還有下一套……”

因為上午的事，餘歲一整個下午都在躲段郁，凡是有他的地方，餘歲準跟個兔子似的溜得比誰都快。

段郁正在水房接水，肩膀被人朝後拍了下，他手裡動作沒停。

“你們火箭班這麼閑的麼，都不用上自習？”

火箭班有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下課了教室也要保持安靜，沒事都要在班上自習。

沈旭歎了口氣，雙手抱臂環在胸前，走到段郁身前，挑了下眉，學着他的口氣。

“這不是，舍不得兄弟你麼。”

“你給我滾啊，我挺舍得的。”

沈旭撇撇嘴，臉湊得更近，八卦意味十足。

“話說，今天白天你去天台那麼久是幹嗎去了？别跟我說隻是單純地賞風景，我可是看着餘歲也是從上面下來的。”

火箭班再上兩層就是天台，那時候沈旭剛吃完飯回來往班走，就見餘歲匆匆從樓梯拐角下來，臉紅得跟什麼似的，不過因為當時快要上課了，沈旭也就沒上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