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江洵說。不是應該,而是必定。這難道就是副本的危險所在嗎?他也是個看過幾部喪屍片的人,《蜀〇行》之類的,和朱利斯現在的表現很相似。那麼,還有……
“——傳染性,都散開,把門窗關上!”江洵吩咐道。
他回過頭去看左正野,萬幸,這個疑似隊友的家夥保持了清醒,沒有像朱利斯一樣莫名其妙地感染上疾病。
他們來到副本的時間是今天,在白天他和朱利斯一直都是一起行動的,那麼感染的時間在這之前,他們還沒進副本的時候?那麼為什麼沒有立刻出現症狀,是誘因影響還是滞後性?還有最重要的……像朱利斯這樣的潛在感染者有多少?
糟了,腹背受敵啊……江洵感歎,早知道遵循内心想法逃課了。
那些學生們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個奇怪的轉校生為什麼要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們看。作為大半輩子都在這個條件落後的寄宿制學院生活的學生,他們并無豐富的信息來源,夥伴的症狀還隻是怪異的表現,帶有恐怖元素的科幻災難并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來解釋一下嗎?”菲爾的語氣有些幹硬,她在剛發聲的時候似乎有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溫和,可是并不成功。
但這時,很巧合的是,一陣嘶利的哭喊聲從天空的不遠處傳來,緊接着,在敞開了簾子的明淨的窗戶上,一朵鮮豔的血花綻放開來,一個人影以讓人看不清晰的速度跌落下去,發出噗嗤巨響的同時為哀号畫上休止符。幾個,或者十幾個輕快的人影跟随着落地,樓下隻剩下水的聲音。
江洵走到窗戶前觀察,幸好,窗戶并沒有被損害,連一條縫隙都沒有留下,堅固得簡直不符合這所學校貧窮的本質。但聯系到這所學校的現狀,是有人有意使用的也說不定。他看到受害人的屍身被淹沒在喪屍群中,不忍想象發生了什麼,他把目光移開。
這個教室的門窗都關好了,這些學生看上去都沒有要異變的傾向,結合外面和朱利斯幾乎同步出現的喪屍群,異變應該是被控制了開始時間。
那麼在條件穩定的情況下,也就是這個教室裡,應該不會出現新的喪屍。這點讓江洵稍微安心下來。
當然,為了防止視線會激起喪失們的攻擊欲望——像電影裡那樣——江洵把窗簾拉上了。
他轉過身,看到的就是一群年輕學生們驚疑的視線,不由歎了一口氣。
他可不想擔當講解員啊,尤其是現在這種問題問不完、也得不到解答的情況。
“你叫什麼名字?”江洵問那個率先上前的女生。
“我叫菲爾,”女生回答。她指了指胸口用别針别上的牌子:“校徽,這是校徽,我們的名字都在這上面。”
“好啦,菲爾,我現在任命你為至高無上的記錄官,專門為我記錄重要的事實。你去找本本子和筆,把所有人的姓名登記起來,再随你習慣編個号,之後我要用。”江洵指使。
“我口袋裡就有……等等,你還沒給出解釋。”
“這點不重要,不重要的我之後慢慢講,你按我說的去辦。”江洵說,接着面朝所有人,“接下來所有人聽我指示。”
“首先,所有人到菲爾這裡登記。”
“登記好的人,或者沒空隙去登記的,把拿幾把課桌椅推到前後兩個門前擋着,不要太多,保持靈活性。再拿幾把放到這兒窗戶前堆高,注意穩定性,把這裡也封鎖住。剩下的課桌椅全部排放整齊積壓在教室後排。
“不願意做的人也不強制,唯一的死命令是——活動的時候注意始終和朱利斯保持10步開外的距離,他身邊的東西也不要動。現在,動作都快些,别讓我耗費精力來催你們。”
在這種不知所措的情況下,江洵明确的命令和平穩的聲調意外的有領導力,學生沒有再多問什麼,他們自發地按照江洵的指示行動。
很快,這個原先布滿書桌的教室清空成江洵想要的避難場地。
在看着一切都收拾完畢後,江洵察覺到越來越多聚集到他身上的、探尋、期盼或者恐懼的目光,歎了一口氣。
他倚靠在窗前堆疊的桌椅前,面朝他們,豎立起一根手指:“首先,聽我說,我們把發生在朱利斯,和其他倒黴蛋身上的症狀,暫定為一個叫‘異變者’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