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彼該爾被她掐着要害,臉上卻笑得很甜:“阿斯塔姐姐你魔真好,還想着救我,我真感動!”
巴爾貝裡斯仔細分辨了一下:“隻是個權天使。”
“對方應該是看出來你是大惡魔的等級,故意隐藏了氣息。”
愛彼該爾一臉自信:“它肯定是怕了,覺得自己打不過我!”
阿斯塔羅斯嫌棄地看着她傻兮兮的笑臉,收回手,懶散道:“你也跟着學學,打不過就跑,别蠢得跟豬鼻蛇一樣,天使可不會對惡魔手軟。”
愛彼該爾摸摸脖子,搖頭晃腦地說:“知道了,知道了。”
巴爾貝裡斯這才想起她剛才說的話:“你剛說,你要去人間住一段時間?”
愛彼該爾猛猛點頭。
巴爾貝裡斯皺眉:“為什麼?”
“不是你讓我對願望契約上點心?”愛彼該爾理直氣壯地叉腰道,“那我在人間待着不是更方便,省得總在地獄和人間穿來穿去,幾個來回下來消耗的魔力都要比我簽契約賺的多了。”
巴爾貝裡斯表情狐疑地問:“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愛彼該爾翻了個白眼:“事關我的小命,我能不聽話嗎?”
巴爾貝裡斯問:“所以你今天下午也是去簽契約了?”
“是啊,剛簽完一個。”愛彼該爾一攤手,一卷羊皮紙在黑霧中成型。
巴爾貝裡斯眉頭舒展:“你能聽話是好事。”
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這樣,你今天晚上跟着阿斯塔羅斯去簽契約,表現好的話我就答應你去人間住。”
愛彼該爾瞪大了眼睛:“憑什麼?我之前又不是沒在人間住過,那時候也沒見你管啊!”
阿斯塔羅斯冷臉:“巴爾貝裡斯,誰給你膽子給我安排任務。”
巴爾貝裡斯沒搭理她,隻對着愛彼該爾冷笑:“今時不同往日,别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在人間都幹了什麼。”
愛彼該爾心虛地移開眼。
她能幹什麼?
不就養養花,逛逛街,參加點讓魔愉悅的小活動嗎?
巴爾這個死老頭肯定還在記她“以前剛去人間不适應、不小心惹了點小麻煩、讓他幫忙解決”的仇!
巴爾貝裡斯看她那小表情,一下就猜出來她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沉重地歎了口氣:“小愛彼,你就對自己負點責吧,别整天想着玩。”
愛彼該爾鼓了鼓嘴,辯駁道:“玩得開心才是對生命的負責。”
“……”巴爾貝裡斯不在和她掰扯這個,“隻要你今晚好好表現,阿斯塔羅斯回來後把情況如實告訴我,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想上進了。”
愛彼該爾整個魔都蔫了,剛還激動得亂晃的尾巴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我知道了。”
阿斯塔羅斯用蛇杖敲了敲桌子,不滿道:“我還沒答應呢。”
巴爾貝裡斯皺眉看向她,語氣警告:“阿斯塔羅斯。”
“……算了,懶得和你計較。”她靠在愛彼該爾的身上,懶散得像條柔若無骨的蛇,“看在小愛彼的面子上,我就聽你這一回。”
愛彼該爾扯了扯嘴角,欲哭無淚。
阿塔斯和巴爾這兩魔平時兩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這時候倒統一戰線了,她怎麼不知道她的面子這麼好用。
于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愛彼該爾拖着沉重麻木的肉/體,跟着阿塔斯羅斯加班加點地和信徒簽訂契約。
阿斯塔這個女魔頭,一開始工作就精神抖擻得跟剛泡完魔池一樣,跟着魔願樹的指引、在人間竄來竄去。
哪還有平時懶散的蛇樣。
愛彼該爾一臉崩潰地跟在她尾巴後面飛,整個魔都要瘋了。
等阿斯塔自己的契約簽得差不多了,她就開始逼迫愛彼該爾查看魔願樹,然後拖着她去找信徒簽訂契約。
愛彼該爾一晚上下來,就跟她手裡的提線木偶一樣,頭昏腦脹地簽訂了一堆契約。
直到日出東方,人類從睡夢中蘇醒,冷寂被熱鬧取代,惡魔随着黑暗被光明驅逐出人間。
愛彼該爾終于結束了痛苦的一晚。
她拖着疲憊的身軀跟着阿斯塔羅斯回了地獄,麻木地聽着對方向巴爾貝裡斯彙報戰績,然後在他擔憂卻欣慰的目光下、雙目無神地轉身回到了阿格隆河旁邊的住處。
她一頭栽進了柔軟的鴨絨床裡,閉上眼睛長舒一口氣後,立刻陷入了沉睡。
這一覺愛彼該爾睡了很久。
被迫加班的痛苦在輕松的美夢中得到緩解。
醒來時,她總算重新活了過來。
她眯着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慢悠悠地伸了個懶腰,迷離的目光在落到某處時,忽地清醒。
隻見她昨晚沒收回去的魔願樹上——
又長出了一個白色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