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主微笑,松開了捂住花花眼睛的手。
花花還以為媽媽在和自己玩遊戲,笑得挺開心。
幾人來到後院。
後院比前院更大,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十月末還盛開着都就有桂花、波斯菊、秋海棠、紫羅蘭等等。
愛彼該爾滿意地看着這百花争香鬥豔的畫面,欣賞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對女店主說:“你明天幫我把這些花裡能搬的都移種到另一個地方。”
“搬走?”女店主表情驚訝。
她從五年前懷着花花時就開始為愛彼小姐種花,她的店越做越大也離不開愛彼小姐的投資,但奇怪的是,愛彼小姐明明很愛花,卻從來都不自己養花,隻有偶爾才會摘幾束帶走。
愛彼該爾點頭,然後對一旁出神看着花海的以利亞挑眉道:“小天使,告訴她地址。”
以利亞回過神來,問她要來一支筆,寫下了地址。
女店主收好地址,又看向愛彼該爾:“愛彼小姐,那還要繼續種新的花嗎?”
愛彼該爾看了她一眼,笑了:“當然,能種的都種上,我不會拖欠工資。”
女店主有些不好意思。
旁邊的花花仰着臉問:“愛彼姐姐,你是要把花花都搬回家嗎?”
“對啊。”愛彼該爾用額頭蹭了蹭她的額頭,“那花花要跟我回家嗎?”
“我可以嗎?”花花眼睛亮了。
愛彼該爾指了指以利亞:“這位姐姐同意了,你就可以喔。”
花花連忙拉了拉以利亞的衣角:“姐姐,我可以跟你們回家嗎?”
以利亞低頭看着她的小手,沒說話。
女店主見狀剛要說話,愛彼該爾先開口了。
她把花花從懷裡放了下來:“花花,你跟我們回家可就見不到媽媽了,你媽媽會傷心的。”
花花天真地問:“媽媽不能一起去嗎?”
愛彼該爾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得先問媽媽願不願意。”
花花立馬扭頭看向女店主,女店主失笑:“花花,媽媽不願意哦,因為這裡是媽媽和花花的家呀,花花是媽媽的家人,應該和媽媽一起住在我們自己的家裡。”
花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家人要住在一起,那花花不走了。”
她又轉頭看愛彼該爾:“愛彼姐姐,你和這位姐姐也住在一起嗎?”
愛彼該爾實話實說:“現在還沒有,但以後就是了。”
花花哦的一聲,小大人似的,發出斬釘截鐵的聲音:“那你們以後就是家人了!”
愛彼該爾愣了一下,然後撲哧一聲笑了。
惡魔和天使是家人——
恐怕也隻有人類能說出這種荒謬的話了。
愛彼該爾越想越覺得好笑,笑得歪倒在以利亞身上。
花花一臉迷茫地看着她:“我說得不對嗎?”
女店主趕緊糾正她:“愛彼小姐和以利小姐本來就是家人。”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愛彼該爾再次笑瘋了。
女店主變得和花花一樣迷茫。
她看向以利亞,難不成她們既不是親人,也不是那種關系?
以利亞疑惑但淡然地回視。
半晌,愛彼該爾終于笑夠了:“沒事,我就是覺得花花太聰明了。”
不等女店主和花花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她轉移話題:“走吧,去溫室看看。”
溫室養的盆栽大多都是非當季的花草。
靠近熱氣管道的地方更熱一點,大多都是六七月的植物,比如向日葵、玫瑰和薰衣草等。
再邊緣一點的地方,種的就是三四月的植物了,比如藍鈴花、郁金香、山茶花、金合歡和矢車菊等等。
愛彼該爾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盆矢車菊。
它呈現出深秋晴空一樣的湛藍色,柔軟細長的花瓣如同蝶翼一樣輕盈,迎着微風安靜地舒展着,淡金的花蕊宛如初升的日光,明亮而不刺眼。
她捧着這盆矢車菊,來到以利亞面前,亮晶晶的目光在兩者兩人之間來回移動着。
女店主福至心靈,開口贊歎道:“愛彼小姐眼光真好,這盆矢車菊很符合以亞小姐的氣質。”
愛彼該爾猛地轉頭看她,眼睛更亮了:“你也這麼覺得?”
女店主肯定地點頭:“優雅美麗,淡雅甯靜,如出一轍。”
花花在一旁鼓掌,樸實卻真誠地說:“啊,真的诶,花瓣的顔色像姐姐的眼睛,花蕊的顔色像姐姐的頭發!”
“是吧是吧!”愛彼該爾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我也這麼覺得。”
她将這盆矢車菊塞到以利亞懷裡,開心又大方地說:“送你的暖房禮物!”
以利亞低頭看着懷裡的花,又擡頭看着眼前燦爛的笑臉,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覺得這樣熱烈有生命力的花像她。
也不明白一開始明明是對方向她讨要禮物、可現在收到禮物的卻是她。
愛彼該爾見她遲遲不接,有些不高興了,鼓着臉瞪她:“怎麼,看不起我送你的禮物?”
以利亞搖頭,接過了她的花:“謝謝。”
“不客氣!”愛彼該爾又高興了,她笑眯眯地說,“别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暖房禮物。”
以利亞環顧四周。
愛彼該爾看出她的想法,瞪大眼睛:“等等,你不會是要學我——”
以利亞走到一盆薰衣草面前,然後轉頭看向她。
花花哒哒地跑過來,天真爛漫地喊:“是愛彼姐姐眼睛的顔色诶!”
愛彼該爾皺着張臉:“才不是呢,我的眼睛比這好看多了!”
她嘴上嫌棄着,腳卻誠實地走了過去。
等她走近,以利亞看着她的眼睛,神色認真地說:“确實沒有你的眼睛好看。”
愛彼該爾愣了一下,嘴角再次上揚:“算你有眼光。”
“我決定不計較你的敷衍,勉為其難地收下你的禮物。”
她彎腰抱起那盆薰衣草。
相同顔色的紫眸裡,是快要盛不下的明媚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