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遂立次子河間公石宣為太子,石宣之母杜昭儀封王後。
“東宮,以後老子就是你的主人,給老子把這東宮有關庶人石邃的東西統統搬走”!
新儲君石宣神采奕奕地站在東宮大門口,此刻他的心情甭提有多高興,他終于可以不再整日提心吊膽、畏畏縮縮地擔心大哥石邃的迫害了。
石邃死後,鄭王妃郁郁寡歡,崔安安便時時陪伴在她左右盡心侍候。
阿遵每日入宮探望,阿遵的孝心與陪伴讓鄭王妃陰郁的心情漸漸舒展。
東宮幸存的小娘子代嫸很是嬌媚,難怪能得太子石邃青睐,彭城公石遵自然也敗在她的石榴裙下。
如此不堪之事石遵當然不能讓任何人知曉,所以代嫸隻能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她也很是懂事,從不給彭城公石遵招惹麻煩,甚至彭城公有煩心之事時,她也會開導勸慰。
也不知為何,彭城公遵每每與代嫸風流過後,他都會有種愧疚感,特别是見到崔安安之時,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崔安安以為是石邃被誅一事令他受驚,所以有些心疼他:“無論發生何事,我與阿闵都會陪在阿遵身旁”。
彭城公會如往常一樣溫柔地摸摸崔安安的腦袋,笑着告訴崔安安他沒事。
新皇後杜氏以往在鄭氏面前常卑微屈膝,如今一朝得勢,盡可揚眉吐氣。
她趾高氣昂地來到鄭氏院中,以探望鄭氏的名義嘲笑道:“姐姐啊,你也不要太過于傷心,就算沒了兒子,妹妹我往後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鄭氏不卑不亢道:“妹妹如今得勢莫要過于得意,或許有一天你會摔得比我更慘”!
杜氏惱地滿臉通紅轉身離去。
崔安安端着剛炖好的雞湯準備送到鄭氏屋中,卻不慎被杜氏撞翻,髒了杜氏那新制的華麗衣裙。
杜氏惱羞成怒,擡手欲打崔安安,卻被鄭氏身邊的嬷嬷攔住。
“杜皇後,她可不是任你打罵的普通宮女,她可是清河崔氏族女,背後站着的可是司徒左長史、關内侯崔悅和大王養孫修成侯石闵,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嬷嬷嚣張地說道。
杜氏狠狠地瞪了崔安安一眼,氣憤又無奈地轉身離去。
鄭氏冷笑一聲,“哼,就憑杜氏這種毫無頭腦的女人,還妄想跟我鬥,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多久”!
杜皇後确實毫無頭腦,鄭氏那三言兩語的恐吓就把她給唬住了,而崔安安的突然出現,便是鄭氏故意安排用來震懾杜氏。
原本身份尊貴的十公主璞玉,亦因大哥石邃被誅,從而感受到了人情冷淡。
看到十公主時常一人坐着發呆默默哭泣,崔安安心情複雜。
石邃的死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但若是十公主将石邃的死歸責于阿闵,到時會不會背後做出對阿闵不利之事。
反複權衡之下,崔安安把阿闵找來宮中。
自阿闵那次獵場救下石虎之後,石虎便允許阿闵自由出入邺宮。
“阿闵,石邃死後十公主便郁郁寡歡,平日她最喜與你一起玩樂,更何況她親眼見你殺死石邃,你自是該去探望安慰才是”。
阿闵嘟囔道:“阿姐,你知我素來不喜十公主,何況十公主如今恨我,她若想傷我…”。
“十公主雖任性,但心性單純,你自是該去替她打開心結”。
阿姐的話,阿闵向來自是聽得。
十公主見阿闵前來,她冷笑道:“修成侯殺了我大哥,如今又想來殺我了是嗎”?
阿闵冷冷回應道:“石邃密謀造反自是當誅”!
璞玉冷笑:“密謀造反自是當誅?石闵,我大哥向來瞧不起你漢人身份,如今你親手誅殺他,你敢說你沒有夾帶私仇嗎”?
誅殺石邃,阿闵自然是帶着私仇,他忘不了石邃羞辱阿姐之仇,隐忍多年隻為這一日。
“石闵,我大哥雖不喜你,可他未曾害過你,你為何要害他”!
說着璞玉便拔下發簪刺向阿闵。
阿闵立刻抓住她的手腕阻止,旋即又放開。
銳利的發簪一下就紮進阿闵的臂膀,鮮血順着阿闵的手臂流下。
“石闵,你殺了我大哥,别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璞玉哭着對阿闵喊道。
阿闵自是不求璞玉原諒,他本就不在乎璞玉是否會原諒,若不是阿姐要他過來,他才懶得搭理這個刁蠻任性的公主。
阿闵捂着滲血的傷口回到崔安安身邊。
崔安安心疼地為他處理傷口。
阿闵委屈:“阿姐總愛把我推出去,如今我受傷了,便是阿姐的錯”。
“讓阿闵去探望,沒讓阿闵站着任由十公主傷害”,崔安安心疼無奈道。
雖然崔安安早已料到會是如此,但若是這樣能讓十公主不再記恨阿闵,也是值得。
“這樣也好,能讓十公主心情好些,也讓阿姐心裡好受些”,阿闵嘟囔道。
“阿闵受傷,阿姐心裡更加難受”。
“無礙,小傷而已,幾日便愈合了”,阿闵滿不在乎地說道。
崔安安為阿闵擦拭好傷口,順手便為他換上新制的衣裳。
阿闵這才露出笑容。
“阿姐要為我更換新衣卻不早說,非得受傷了才為我換上”。
“阿闵如今是越來越嘴貧了”。
“那也隻在阿姐面前才如此”。
崔安安低着頭收拾阿闵換下的衣物。
“阿姐,如果阿闵死了,阿姐會難過嗎”?阿闵站在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崔安安心中咯噔一下,轉過頭笑着對阿闵說道:“阿闵若是死了,阿姐才不會難過”!
阿闵眼神暗淡滿是失望。
崔安安捏住阿闵的耳生氣道:“阿闵可不允許死,阿闵若是不在了,阿姐獨留世上還有何意義”!
阿闵捂着耳求饒道:“阿姐,快松手,疼疼,為了阿姐,阿闵定會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