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岩岩出生在一個貧困山區,父母早逝,從兩歲起,她就與爺爺奶奶相依為命了。她與雲子辛的相遇是在2001年,這一年,她6歲,雲子辛8歲。
“爸爸媽媽,你們要帶我去哪裡玩?”坐在轎車上玩着魔方的雲子辛問她的父母。
雲子辛的媽媽蔣曲娜回答:“小辛,我們要去一個山很大很多的地方,和我們住的地方景色完全不一樣,你期待嗎?”
“期待啊,那我們要坐多長時間的飛機?媽媽你剛才說山很大很多?”後知後覺的雲子辛止住撥動魔方的動作,驚喜道,“是要帶我去看我想看的冰山嗎?為什麼不帶着哥哥和姐姐?”
“不是去看冰山,媽媽前些日子跟你說過的,哥哥姐姐在為出國做準備,所以這一次就沒有帶着他們。小辛,這一路我們先要去機場坐飛機,然後坐大巴車,還要走很多很多的路,才能到達。”
“我們是要冒險未知的旅程嗎?是不是,爸爸媽媽?”
“是的。”
“好耶,我喜歡冒險。”雲子辛手舞足蹈,用稚嫩活潑的聲音歡呼着。
……
将近11個小時的奔波,在傍晚時分,雲子辛一行人下了大巴車。
山連着山,山接着天——這就是雲子辛從大巴車窗中和下大巴車後所看到的景象。
站在村口迎接他們的,是一個戴着深藍色短檐帽的中年男人和一個戴着黑色圓框眼鏡的年輕人。
年輕人看到雲子辛他們後,拉着中年男人快步上前,很客氣很真誠地介紹道:“雲先生好,蔣女士好,這是我們學校的張德誠張校長。”
“您好,張校長。”
“您好,張校長。”
“你們好。”
“雲先生,蔣女士,我們可能還要走個二十分鐘才能到學校。”
“沒問題,”雲子辛的爸爸雲冀舉目四望,精神頭十足,“坐了一天的車,該活動一下筋骨了,走路正好。”
“我也想走路看看風景。”雲子辛小聲跟媽媽說。
“張校長,柴老師,那我們就邊走邊聊吧。”蔣曲娜邊幫雲子辛緊了緊衣服邊說道。
“好好好,那我們就走吧。”張德誠做了個樸實的“請”的動作。
一路上,雲子辛看到過粉白如霞的杏花、聽到過由遠及近、由近及遠的幾聲狗叫牛哞,也從地上撿起來過一枝長滿着淡綠色榆錢簇的枝條、還被平地上突然刮起的打着旋兒的風吹得吃了好幾口黃土……
廣闊天地間,藍天白雲下,清香空氣中,雲子辛的好奇勁兒和興奮勁兒随着體驗感的增加、增多,越升越高。
“太陽藏得可真快,月亮半天都不見蹤影,哎呀,我好像看見了星星,好美好有趣的地方。”雲子辛心想。
不多時,他們就進到了一扇鏽迹斑斑的鐵門裡面。
這是這個村裡的學校。
“夜裡涼,你們趕緊進屋進屋。”校長說着就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年輕人,眼神裡帶着求助。
“對對對,雲先生、蔣女士你們先進屋,晝夜溫差大,有點冷,我們進去說。”
“好。”
“好。”
進屋後,年輕人越發熱情招呼道:“快坐快坐。”
“坐,”校長張德誠跟着說,并推了推桌子上的果盤,“我們這裡的蘋果甜得很,你們吃。”
雲子辛覺得張校長的言談舉止之間透露着濃濃的質樸和憨厚,她也看得出來他很緊張,因為他給她爸爸遞煙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寒暄了一陣,負責介紹的年輕人說:“雲先生,蔣女士,小朋友,你們先休息,累了一天了,等明天天亮了我們再說。”
“好好。”
“好。”
入睡之前,雲冀問雲子辛:“小辛,你覺得這兒怎麼樣?”
“我覺得這裡的大多數東西都很軟。”
“什麼意思?”
“藍天看起來軟軟的,土地踩起來軟軟的,就是風不太軟,老愛刮我的臉,還有,校長很有意思,性格似乎很軟弱,但他黑黑的高高的壯壯的,又不像個軟弱的人。”
“這裡的氣候就是這樣,人都很敦厚淳樸。”
蔣曲娜也問了句:“那麼小辛,你喜歡這個軟軟的地方嗎?”
“喜歡啊,因為這裡和我們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樣,而且,”雲子辛伸出雙手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大圓,“這裡比高爾夫球場還要開闊,我喜歡開闊的風景。”
雲子辛的爸爸媽媽聽到雲子辛這麼說,一人親了一口雲子辛,滿意入睡。
因為他們的女兒如他們所願,是個善良聰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