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制造這場紛亂的某些人所期待的那樣,輿論的矛頭直指塔風傳媒的頭部藝人文斐和他的老闆雲子辛。
面試完的奚南推開門走進雲子辛的辦公室,對上了雲子辛和李熠默齊齊看過來的眼神。
感受到雲子辛身上愁與怒的觸摸,奚南開口說出的頭一句話就是:“當初就不該讓文斐去參加那個活動,明知是蛇鼠聚一窩的坑,非要往裡跳。”
“逃避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更何況,文斐本身就是為了好幾項宣傳任務才不得不去的,這一遭不去,還有下一遭,終歸是逃不掉的。”雲子辛寬慰了幾句,逼退了奚南身上因她而生出來的突然的不理智。
“那麼,”奚南皺起的眉頭随即慢慢舒展,“子辛,得盡快解決這個事情平息輿論。”
“公關部到現在也沒商量出來一個統一的辦法,我也沒想出來什麼很穩妥的解決方式。”
“這件事情你是關鍵點,得從你身上澄清。”奚南說着就把手搭上了雲子辛的肩頭,想要給雲子辛傳輸一點力量和安慰。
“我知道,不過,我就幹巴巴地說一句‘我沒有那麼不堪’,有誰會相信?這麼說也不會把文斐擇幹淨,目前我們能夠想到的辦法用起來都會是徒勞無力的。”
“可是,無關痛癢的回應總好過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剛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熠默就已經通知過公關部和法務部發澄清說明和律師函了,澄清說明兩分鐘後就會發出。”
“嗯,隻能先這樣了,我們再想想辦法,文斐的熱度太高,又和你相關,解決起來确實比較棘手,”頓了頓,奚南望了一眼李熠默,真誠感謝道,“熠默,辛苦你,謝謝。”
對于奚南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表現出來的這樣一副男主人的姿态,李熠默并不想買賬:“哈,好歹我也是公司的投資人、股東,所做的都是我份内的工作,再說,我可是她的秘書,難道能不為她排憂解難?你給我說‘謝謝’二字,這事該從何談起?”
可礙于雲子辛的面子,還有因接受過一小段時間的“小乘佛教”方面的教育,李熠默的忍耐力比一般人要強許多,他沒有發作,假裝順着奚南的意思——幫她就是幫了他,接受了奚南的感謝:
“沒事,應該的。”
一句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沒事,應該的”讓奚南再度不安了起來,因為自打他進門後他就發現了李熠默的一反常态,面對着扯上雲子辛的腌臜混沌事兒,李熠默表現得太過平靜如水了,無論從何種角度考量,都太不合常理!
“熠默,你還有什麼看法?”奚南試圖攪起點波瀾,以便推知出原因,再怎麼着,李熠默都不應該表現出一種泰然和緘默的反應,“這件事情如果不抓緊解決,針對子辛的網絡暴力将會愈演愈盛,你也看到了,他們罵得有多髒。”
李熠默就等着奚南親自問出這句話來呢。
解決方法他早就想到了,可以解決雲子辛當下所面臨的困境,不過對于他自個兒來說,這個方法有“賭”的成分,若是他賭赢了,說不定以後就有機會收獲夢寐以求的愛情,若是賭輸了,那肯定就真的是一敗塗地了。
不管了,賭一把,為了自己至愛的女人,無“賭”不丈夫。
“你們倆是男女朋友關系。”李熠默言簡意赅。
聽到這話,雲子辛猛地擡起頭……
她和奚南是男女朋友關系這件事情,除了部分家裡人和幾個關系親近的朋友知道,其他人并不知道。
私生活本就沒有必要到處宣揚,況且,雲子辛和奚南并不是什麼公衆人物,更就沒有廣而告之的必要了。
現在遇上了這檔子事兒,如果她向大衆說明她自己有正牌男友确實是一個能夠立馬解決大部分問題的最好的辦法,可基于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雲子辛根本就沒往這個辦法上去思考。
看着臉上出現無限期待神情的雲子辛,奚南伸出手将雲子辛擁進了他的懷抱裡,他邊撫摸着雲子辛的頭發邊輕聲問了句:“子辛,可以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嗎?”
“奚南,可以嗎?”
“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
“等我。”
說完後,奚南就離開了雲子辛的辦公室。
正對着雲子辛坐着的李熠默瞪了眼奚南離去的背影,轉過頭對雲子辛說道:“姐,我會查清楚搞事情的人是誰的。”
雲子辛點了一下頭,回道:“熠默,我們可能找不到那個主挑事的人是誰,不過,所有在這件事情上推波助瀾過的個人和公司,我們一個都不要放過。”
“那是當然。我馬上通知公關部門盯着。”剛拿起手機,李熠默覺得并不穩妥,“算了,還是我過去給他們說,以防他們問東問西的半天都弄不明白。”
雲子辛的“嗯”聲還未發出,李熠默已站起來邁開了離開的步伐,他不想作過多的耽擱,想要盡快把該做的都做了。
另一邊,離開公司大樓的奚南,他正開着車直奔位于城南的一個别墅區。
路燈樹木極速後退,奚南開得風馳電掣。
過了四十幾分鐘後,奚南出現在了一棟意式風格的别墅的首層。
“南南,你怎麼來了?”儲慧滿臉欣喜。
“媽,您一個人嗎?我爸呢?”
“他在書房。”
“媽,我有事想跟您和我爸說。”
“我讓田姨叫你爸出來。”
“不用了媽,您和我一起去書房吧。”
“好。”
母子倆說着話來到了一扇白色的雙開門跟前,奚南舉手敲了敲門,門被推開了一條小縫:“爸,我有事跟您和媽說,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坐在書桌前的奚錦懷按滅了放在書本上的手機。
得到應允,奚南推開門,和他媽媽走進去坐在了正對着奚錦懷書桌的黑色皮質沙發上。
“南南,你說吧,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