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不會問我為什麼會知道忌庫,隻是應聲回答道:“是的,高專的忌庫就在天元大人的庇護之下,無人敢來冒犯,是屬于所有高專學生的财産。”
“财産?學生們不可以私自占用高專的咒具吧。”
“是的。”
“那你看看,我這個怎麼樣?”我停下腳步,重新把紡錘遞到身後的校長手上。
校長雙手捧着,向我回答道:“在不注入咒力的情況下,可以一擊除掉二級以下的咒靈,也可以使用血液加以輔助。持有者可以将自己的血液淋在上面,紡錘會将血液織成有硬度的血線為持有者操控。”
所以這個咒具是專門為擁有加茂血脈的血液操術者設計的,用來模仿赤血操術招式的武器。
在大部分變種術式能力的威力不如家傳術式【赤血操術】的前提下,加茂家有很多這樣與血液相互加持的咒具。
能吸走被攻擊者的血液,那就是用來殺人的,這更像是詛咒師的業務吧。
“具體的攻擊方式有什麼?”
“加茂大人的使用方法,通常是利用血線吸走目标身體裡的血液,或者直接将血線用作武器,一擊割喉。”
“這樣啊,那我知道該怎麼用了。”
我邊走邊思考着,然後打開高專專車的駕駛位的門。畢竟是我和校長單獨出行,總不能讓校長來開車吧?所以這一路的來往一直是我在掌握方向盤。
駕駛的過程中很适合思考事情,直至我們抵達了高專。
這一次邁上通向學校的階梯時,我并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感到勞累和為難。
身體素質似乎也相應得到了加強,這對我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五條悟有可能會看出來我身上出現新的咒力和術式,我不确定在不使用加茂的能力時,這些特征會不會依舊被六眼發現。
但是沒有關系,我并不擔心五條悟。
我現在隻想把高專裡的工作做好。既然要成為老師,就要做好一個好老師才行,教書育人可不是随便說說就行的事。
至少要留下灰原雄這樣的正常人才行,留下真正有能力做事的人。
雖然說咒術界是這樣到處都是陰暗面的地方,但再怎麼講,咒術師祓除詛咒的目的都是為了讓無法與詛咒對抗的普通人受益,不再被未知的危險裹挾。
這個行業需要真正在做事的人,而不是屁股坐在位置上卻将其他人踢進河裡的人。
在我的設想裡,我需要布置出一個很安靜的地方。作為學生們吐露真心、宣洩情緒的咨詢室,隻有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下學生們才會信任我,我才能真正觸碰到他們的問題。
比如白色的牆面,現代簡約的裝修風格,墨綠色的單人電動沙發和木質的茶幾,還有可以容納成年人睡覺的長沙發。
這個空間必須是安靜的、整潔的、有秩序感的。
高專裡有專門負責這方面的後勤職員,統稱為“物業”。不然總不至于每次訓練場被炸後都需要夜蛾正道親自去收拾。他們的動作很熟練,且由衷把我當做新加入教職團隊的後輩。
“恭喜川裡老師入職——”身為小組長的男人與我打完招呼,将名片遞給了我,“以後會經常見面,川裡老師可以備好我們的電話,校内設施的事都可以來找我們。”
“太感謝您了,佐藤先生,今後承蒙大家的照顧。”我雙手接過名片,微笑着表示感激。
“千萬不要這麼客氣,川裡老師,很榮幸今後能和您一起公事。”
可能高專裡充滿個性的家夥太多,平時各種事情都要做的後勤人員難得遇到一個給他們好臉色的人,後來佐藤還給我送上了物業一起給我準備的咖啡禮盒——因為我的購置清單裡有咖啡壺。
咖啡是苦澀的,但是香味卻會讓人感到溫暖。
我坐上給學生準備的單人沙發,将身體完全放松下來,感受着柔軟的皮革包裹住我僵硬的肌肉。這一天下來面對那麼多傲慢的家夥,就算我有能力應對所有的人,也不可避免的會感到疲倦。
沙發的靠背可以放下去,變成半躺下的狀态。我很滿意這個布置,身上再蓋個毯子的話我現在立刻就能睡着。
高專裡的消費都可以報銷,所以直接選擇了最好的牌子和款式。真好啊……雖然我在這個世界也算攢了點錢,不至于過的特别捉襟見肘,但那也隻是能滿足簡單的日常消費而已。
誰能給我點錢呢……
其實高專教師的工資就已經高于我的心理預期了——咒術師這一行别的不說,來錢是真快,又快又多,不管做體制内還是體制外都是手拿把掐的賺錢。
但是我想來想去,既然都已經開挂走上王炸開局了,我幹嘛還把目光隻放在這一點點的蠅頭小利上呢?
我不犯他人,他人就會來煩我。
而就在我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時候,有人敲門。
“老師?老師在嗎。”
是女孩的聲音,應該是家入硝子。
我起身過去開門,看到果然是她過來了,輕聲問道:“有什麼事嗎?家入同學。”
“可能會有點冒昧,老師你拒絕的話也沒關系,”家入硝子歪着頭探進來,“大家給老師準備迎新酒會哦,不帶夜蛾老師。”
“哇——為我準備的嗎?”我驚訝道。
她露出那種很可愛的表情,像貓在試探的朝人伸出爪子那樣,尾音上揚地說道:“所以老師要去嗎?”
“既然沒有請夜蛾老師,那我就更要負責看顧着大家了啊。大家都會喝酒嗎?在哪裡舉辦呢?”我的心情變得愉快很多,聲音都不由夾起來了。
學生時期的家入硝子還沒有經曆那麼難以承受的壓榨,雖然日常在高專裡也會接受一些救人驗屍之類的工作,但是強度還在可以自我調節的範疇。更何況身邊還有那麼多活寶在說說笑笑的,她也感覺挺開心的。
“去居酒屋,夏油說他出錢啦。”她搓搓手指,臉上露出壞笑。
“那多不好意思,讓老師來請你們吧。”
“老師發工資了嗎?”
我無奈道:“還沒有呢,看來無良老師隻能讓學生請客了。”
“這就對啦,老師,那幾個笨蛋不宰白不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