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林子那邊便跑出來兩個人,聲音暴躁。
江裕安一邊系着腰帶,一邊罵罵咧咧,那賤蹄子見了他便撲上來,媚眼如絲說要做他的妾,美人都貼上來了,他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兩人幹柴烈火的便開始脫衣服,結果,還沒到手,被她拿着刀捅了一下,竟讓她給跑了。
江裕安出來,卻見春華衣衫不整的抱着付淮盈哭,他臉也沉下來了,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被人算計了。
“付執筆好算計啊!”
季裕安火冒三丈,沖上來拔了劍就砍。
付淮盈懶得和這個蠢貨廢口舌,也不躲,隻瞥了他一眼。
林晏安神色一凜,擡腳就踹過去,他是武将,原本力氣就大,再加上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竟直接将江裕安踹飛過去,劍也掉在一旁。
“你是個什麼東西,沒睡醒麼?睜大狗眼看看你面前的是誰,”林晏安垂眸看他,眼神輕蔑,“付執筆也是你能動的?”
江裕安縱欲過度,身體差,又吃了林晏安一腳,已經說不出話了,渾身直冒冷汗,嘔出口血暈死過去。
付淮盈看着地上像死豬一般的江裕安,“交予陛下定奪。”
溫初言點頭,往外走,喚了幾個人,讓他們把季裕安擡起來往外走。
林晏安冷哼一聲,跟在付淮盈身後。
“這可是太子的舅舅,你也敢這樣?不怕他們尋仇?”
林晏安不以為然,“他敢向你揮劍,我這一腳算輕的,再說,他先前在萬花樓的那些胡言亂語已經徹底的得罪了陛下,至于太子,他若是能算計到我,之前也就不會被寰王捏在手裡了。”
“你倒是算得準。”
林晏安低頭看她,悄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心。
付淮盈擡起頭,“又做什麼?”
“淮盈姐姐,你猜我們現在将他送到陛下面前,他會是什麼下場?”
“左不過二三十大闆的事。”
林晏安搖搖頭,笑得高深莫測。
付淮盈掐了一下他的手心,“有話直說。”
“江淮今日回京述職,大概這會已經在陛下面前跪着了。”
付淮盈揉了揉眉心,她怎麼把這茬忘了,南邊水患解決了,江淮是該發落,但又不能直接斬了,陛下的氣沒散勻,他們這會把季裕安送過去,陛下得了個出氣的,說不準直接砍了。
但若是人死了,太子必然記恨他們,這兩個都是太子的舅舅,一個辦事不利,一個強迫宮女,兩個都得發落,竟也湊到一起去了,說是巧合太子會信嗎?
付淮盈歎了口氣,“皇後娘娘可憐,攤上這麼一個親弟弟,又加上一個這樣的哥哥,這下是真沒法收場了。”
林晏安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另一隻手擡起來,指了指走在前頭的陳患離。
付淮盈垂眸,不再說話。
帝王路本就是萬千枯骨鋪成的,陳患離又是這樣年少,他的身世也是一把懸在他們頭上的刀,若踏錯一步,所有人都活不了,誰又比誰可憐呢?
他們帶着江裕安入殿的時候,地面上都是墨漬,硯台也掉在地上,磕了一個角。
江裕安醒得很及時,進殿的那一刻他就醒了,掙紮着爬起來,往前撲,涕淚泗流,“皇上!皇上!你要為臣做主啊!”
話音剛落,上頭又是一個硯台砸下來。
“閉嘴!”
寰宇帝怒氣未消,南邊處理不當,家禽和莊稼全毀在水裡了,又發了疫病,他恨不能砍了江淮,人剛被拖出去打,現下又跑來一個江裕安,這兩兄弟不是一個肚子裡出來的,卻是一個樣子。
寰宇帝回首,見底下跪着的人,擡手,“淮盈,你說。”
付淮盈起身,“回陛下話,臣等今日在練武場,日頭太大,便進了别院避暑,卻撞了一個宮女跑出來,求臣救她,說是江大人妄圖強迫她做不軌之事。”
她頓了頓,接着說道:“臣定然不能聽信她一人之言,便打算去問問江大人是否有此事,結果江大人提着劍沖出來,滿口污言穢語,想砍了臣的頭,這樣的事,臣不好處理,隻能請陛下定奪。”
春華配合的跪在一旁抽泣。
寰宇帝怎麼會不知道江裕安是個什麼東西,這些年欺男霸女,在京城仗着有個皇後姐姐,算是橫着走的。
他今日心情實在不好,更懶得細細詢問,揮揮手,“來人,将他給朕拖下去砍了!”
“陛下!陛下!饒命啊!姐姐!姐姐!救我!救我啊!!”
太子聽到江淮被罷官的消息,急匆匆趕來,卻又看見江裕安被拖着。
“放肆!誰準你們這樣拖着江大人的!”
紀原拱手,“太子殿下,是陛下的意思。”
說着,旁邊的錦衣衛擡起刀,手起刀落,江裕安瞬間沒了聲音,頭顱滾落,那雙渾濁的眼直直的看着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