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盈垂眸,難怪月晚會為了這個哥哥賣身,恐怕就是因為知道他們家裡會出一隻野鳳凰,才将所有的錢财,糧食都傾斜到他身上,賭一個前程。
“一甲第一是誰?”
大虎想了想,“好像是一個叫蘇甯的。”
“蘇甯?”付淮盈的唇瓣咬着這兩個字,卻有些想不起來這個人。
蘇家?好像是與喬家有些淵源?
“淮盈姐姐。”
付淮盈正想着,聽見敲門聲,回頭,看見林晏安靠在門邊。
“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付淮盈有些詫異,“你怎麼來了?”
“餓了,來吃飯。”
“小侯爺!”
“宴安,做什麼呢?今日是你請客。”
“盯着他,可别讓他跑了!”
林晏安轉頭,看着那群狐朋狗友,側了側身,将付淮盈擋得嚴嚴實實的,“你們自個去吃,記我賬上,我有事。”
說着,他往後退了兩步,将門關上,回頭,看見淮盈似笑非笑的眼神,也有些不好意思。
付淮盈坐下來,“小侯爺來得巧,菜都上齊了,坐吧,正巧我也有事要問你。”
林晏安坐下來,打開魚羹的蓋,推到她面前,“姐姐盡管問,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家蘇甯,你可認得?”
林晏安蹙起眉頭,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是誰,“是有這麼個人,好像是蘇家二房的長子,但聽說他有隐疾,所以一直沒娶妻。”
“是不是和喬家有些淵源?”
“……是,這個蘇甯,他的父親曾經在喬家讀過兩年書,喬家滿門抄斬時,蘇大人也曾上谏求情,但喬太傅桃李滿天下,求情的人多了,陛下不一定記得。”
付淮盈輕咳兩聲,“陛下是明君,用人向來隻看能力,不看背景,即便是記得,也沒什麼大礙。”
林晏安立刻回首,緩慢的站起身,一下将門拉開,送茶的小二一下摔在地上,茶水灑了一地。
“……這位客官……實在對不住……我毛手毛腳的……實在抱歉……”
林晏安踹了他一腳,“少偷聽,懶得和你計較,滾出去,再有下次,看小爺不砍了這不老實的耳朵。”
那小二點頭哈腰的退出去,一個勁的道歉。
付淮盈擡眼,和林晏安交換了個眼神。
大虎看不明白他們之間的眉眼官司,隻低頭吃飯,姑娘指哪打哪,姑娘沒說話就是可以吃喝玩樂。
林晏安重新坐下來,聲音放輕,“待會讓二樹去跟着他,看看是從哪來的。”
付淮盈點頭,“你接着講。”
“蘇家二房位置尴尬,蘇家掌權人是蘇老太爺,他偏疼三房,有多少東西多少前程都往三房塞,大房蘇大爺官至禮部尚書,二房的話,蘇二爺前幾年沒了,隻留下孤兒寡母,沒人撐着。”
林晏安喝了口茶,“怎麼突然問起蘇家了?”
“今日放榜,一甲第一,是蘇甯。”
林晏安擡首,“是他?”
“還有先前那個,月晚的哥哥,還記得嗎?”
林晏安點頭,“他也考上了?什麼名次?”
大虎已經吃飽了,“方才姑娘讓我去看了,二甲第二。”
林晏安挑眉,往後一靠,“那付大人往後可就不好過了,萬一他考得好,入了翰林院,就更不得了了。”
“先前我就告訴過他仇要自己報。”
付淮盈的聲音放得極低,林晏安都險些聽不見。
林晏安幸災樂禍,“這往後,都是同僚,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付大人還是祈禱停職停得久一點吧。”
付淮盈笑笑,“讓他停職不如要他的命。”
“不過,若是你家大夫人再接着鬧下去,他這禦史恐怕也是做不成了。”
付流松身為禦史,最愛清名,就盼着名入史冊,抓着小事不放手,上朝就是彈劾,在朝中樹敵無數,若是他潔身自好還成,可偏偏家宅不安,同為言官,嘴巴都是上下一抹就能自殺的,光憑着溫霜葉,那些言官的口水也能淹死他。
付淮盈恨不能他直接被罷官,才懶得替他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