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再次醒過來時,渾身上下都充斥着疲憊。
一層又一層的夢中夢不斷糾纏着她,從最開始的全員大逃殺到逃離喪屍,再到恐怖學院最後再回到那個鬼屋,夢裡的事情都真實無比,就連現在她呆呆的坐在床上,拍了自己一巴掌後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醒了。
許成绡從外面處理完手續回來看到的就是林念一副呆呆的樣子,面色有些白,眼下挂着厚厚的黑眼圈,讓他下意識皺起眉。
他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下,及其自然的伸手探了探她的溫度,又覺得手背不準,起身就要彎腰拿額頭貼過來。
“啪”的一聲。
林念擋住了那個朝自己而來的漂亮額頭。
“我沒發燒。”林念解釋道。
“那怎麼這麼一副可憐的樣子。”許成绡依舊皺眉:“你看着很累。”
“……那可能是我的社畜之氣。”林念呵呵笑了兩聲。
見她還有力氣開玩笑,許成绡坐回原位,就這麼靜靜地看着林念下意識打了個哈欠。
“我現在應該沒再做夢吧?”林念揉了揉眼睛。
許成绡嗯了聲:“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林念聞言搖搖頭,這麼一鬧也總算是确定了自己是真的醒了。
“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裡我一直在被吓。”林念歎了口氣,忽的想起了什麼:“對了那天在鬼屋……”
“許朝已經回去了。”許成绡知道她要說什麼,打斷道。
提起許朝,他面上顯然劃過抹不悅,極度不願意他的名字經過自己嘴巴一樣的皺起眉:“我會讓他和你道歉。”
“那……也行。”林念原先想說沒關系,看着許成绡越來越黑的臉色,默默改了口。
徹底清醒後,許成绡又拉着林念做了一系列檢查,确定沒問題後才辦了出院。
距離她昏迷已經過了一天,林念做完檢查才想起那日的拍攝,原本以為缺席一天的拍攝會違反約定,卻沒想到節目組直接将鬼屋剪成了兩部分,湊滿了播放時長。
林念腦海裡又劃過許朝那個黑色翅膀的身影。
她粗略的看了看播放出來的部分,卻壓根沒有那部分,甚至于她剛踏入鬼屋聽到的聲音和奇怪的效果全部沒有。
所有人都隻把她當成太害怕了。
林念忍不住松了口氣。
她又想起那日的情況,比起瑩色絲線更為實質性的證據明晃晃的擺在自己眼前。
看着面前替自己忙來忙去的許成绡,林念第一次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好。
心裡的答案其實已經顯而易見,所有的不對勁似乎都和許成绡有關。
但是。
她不知道怎麼問出口,總感覺問出來就會打破他們現在的平衡。
林念隻想縮在自己的舒适圈内。
她也不想做那個捅破窗戶紙的人。
“林念。”許成绡喊她。
林念擡頭。
屋外夕陽依舊,夏日的落日更為明亮,為許成绡都帶上了層昏黃的濾鏡,在眼光之下,她有些看不太清那雙眼睛了。
“沒什麼,回家吧。”許成绡靜靜的看她,卻隻是低頭失笑,朝她伸出那隻漂亮的手。
林念沉默了幾秒,在陽光下,将手搭了上去。
比她略大的手反握住,許成绡笑的漂亮,幾乎要晃了林念的眼。
算了,管她的呢。
美色在前,她還是及時享樂的好。
在林念昏迷之際,一雙手比她倒下的速度更快,輕柔的将她攬住,裹進了自己懷裡。
許成绡低頭看着潔白的腦門上被那圓柱上的木塊砸出來的紅痕,眉間皺起,瑩色絲線輕柔的爬上她的臉頰,幾息過後紅色就消了下去。
即便如此,他心裡依舊被煩悶所困,許成绡拿額頭貼了貼林念的,确保她沒事才稍作放心。
戰鬥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突然,許朝從身後落下,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讓這個小人類昏迷,多少有些内疚。
他往前走兩步,嘴巴動了動,一道光線立即穿刺而來,許朝來不及躲閃,直直的打在還未收起的羽翼之上。
他自知理虧,并未大喊大叫,隻是看着許成绡,說的有些别扭:“今天是我不對,我沖動了,要是這個人類出了什麼事,你盡管找我。”
許成绡并未說話,越來越多的絲線向許朝襲來,隻幾秒,就将他像蠶蛹似的裹了起來。
他抱着林念居高臨下的看他,面色是鮮少出現的冰冷。
“我警告過你,别再靠近她。”
空氣幾乎都在瞬間凝固,氣溫驟降,連周遭都長出了冰渣,細密的生長聲聽的許朝渾身發軟。
他渾身僵硬,冰塊從腳邊開始蔓延,直至全身,他甚至無法反抗,物競天擇下的威壓過于恐怖,許朝忽然覺得自己實在好笑,竟然敢生出膽子來挑戰他。
許朝從未如此确定,眼前的存在完全能秒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