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行走在外的名字,我是要走。文清還沒找到,我在家裡并不安心,況且外面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解決。”
“不過這件事我隻和你說了,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既然王月紅發現了,她就不再隐瞞了,剛好她需要一個人,來通知其他人,也需要一個人,知道她的新身份。
她把前兩次尋找張文清的過程和王月紅說了,隻隐瞞了黑衣人和張文清他娘的事,把他娘描繪成一個老實經商的商人。
讓王月紅幫她辦三件事,第一件事,家裡的一切她都交給王月紅了,希望她和文清回來的時候,家還在。
第二件事,城裡逍遙樓的劉允,她十天半個月幫她看望一回,她怕自己長久不回來,李爹爹動了歪心思。
第三件事,姚明瑄的家人,時不時也幫她探望一回。那個家沒有一個健康人,自從王英死後,她買了小黑,她得了閑就會去幫忙。
交待完這些事,她給了王月紅二十兩銀子,王月紅沒有扭捏,收了她的銀子,也把這些事一一答應了下來,唯一的要求是她一定要活着回來。
她忍着淚,答應了王月紅這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要求。
有了王月紅的幫忙,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三月二十号,這天白天她把要走的消息告訴了王月紅,同她告了别,卻不許她往外講。
晚上,月上柳梢頭時,王月英開始收拾行囊。
錢财要拿,衣服要拿,張文清給她繡的那件衣服絕不能忘。這件衣服可大有乾坤,她讓王子期在内裡,縫了夾層,把寫着王月英身份憑證和外出憑證的兩樣東西,縫了進去。文清遺落的那件小衣要拿,她娘送的銀镯子也要拿。
把這些裝好後,王月英輕手輕腳的把屋裡的箱子又翻了一遍,确定沒有遺漏,才好離開。
找了一遍,找到了她娘臨死前給她的玉佩,說是她親生父母給的,要她憑這個去找她親娘。
對着油燈,她看了一會兒,猶豫半晌,還是裝進了行囊。
都快過去二十年了,就算她的親生爹娘還活着,也不會記得她了,根本沒有找的必要。
不過這東西看着成色不錯,若是路上遭了難,可以救個急。反正銀镯子,小衣和那件衣服,她一個都舍不得丢,這東西丢了也不心疼。
月明西天時,她收拾妥當,吹滅了油燈,背起行囊,拿上大刀,關上了門。
輕輕的推開堂屋的門,把小黑這個犟馬拉出來,又輕輕的關上門。
過了這個門,還有院門,出了院子,王月英才松口氣,但這還不是盡頭,要在轉彎處,才能騎上馬。
還沒到轉彎處,她發現前面有一條狗,黑的油光锃亮的,不是她家小白,還能有誰。
再往前走走,才看清小白身後還有三人,分别是王素真,王月紅和王月溪。
三人并沒有責怪她,像是去田裡幹活,去山裡打獵,去鎮上買東西一樣,陪着她走到了村口。在寫着王家村的牌匾下,離别的意味被推上高峰,從往日的相似裡,剝離出來。
王月紅和王月溪給她的贈言是身體健康,所願皆可得,唯獨王素真不一樣,她在等她回來,等她回來履行她們之間的賭約,和她好好的比上一場。
她及時背過身去,才沒有在她們面前流淚。
拉着缰繩往前走了幾步,才騎上馬離去。
她離去時,小白追着小黑跑,跑了一會兒,它才意識到,小黑不是在和它玩耍,它帶着王月英離開了。它不甘的對着跑遠的馬影吼叫了幾聲,等了一會兒,等不到歸來的王月英,它才開始往回走。
回到了牌匾下,剛剛的三個人變成了一群人,它跑到宋氏和王子期腳邊,一群人都來摸它,都來安慰它。
不要讓分别充滿悲傷,明日太陽升起,又是活力滿滿,幹勁十足的一天。
她們相信,總有一天,王月英會攜兒帶女,挽着她的夫郎張文清,再次走進王家村。她們會如同從未分開過一樣,歡迎着她們的親人。好像王月英隻是帶着她的夫郎出門做生意,家永遠都在王家村。
在王月英離去半個月後,蒙達來到了王家村。
大半個月前,她被劉禮從大牢裡撈出來,得知是王月英救了她們,還特意給她們留了出大牢的銀錢。她二次入獄,意圖威脅縣令的可笑念頭,消退了。
王月英想做好事不留名,那是她的事。
她蒙達也不是那忘恩負義的小人,她既然對她有恩,那她就要報恩。
從劉禮那知道,王月英是徐縣王家村人,她就開始動身,至于為什麼半個月才走到王家村,她身上沒錢,王月英特意囑咐劉禮給她的錢,她收了,但并未花一分。
她要把這錢完完整整的交給她,所以一路上一邊做力氣活賺錢,一邊往徐縣摸索,直到今天才走到王家村。
可還是來晚一步,王月英已經走了,她的親鄰都不知道她去往了何處,隻知道她是去找她夫郎張氏了。
告别了王月英的親人,蒙達踏上了尋找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