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敬酒的王鐵梅一臉懵,她雖然感動于王月英說的話,也渴望這個唯一的親人,能和她說說知心話。但給錢是怎麼回事,她什麼時候給過英姐錢,她給的錢英姐什麼時候收過?
王鐵梅放下了自己的酒杯,攔下了王月英要敬第二杯酒的動作。王月英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小姨與我生分了?怎麼連敬酒都不肯讓我敬?”
“不是和你生分,也不是不讓你敬。”
王鐵梅搖頭,拉着她坐下。
“是小姨沒有做過這件事,如何能喝這杯酒?”
“都這個時候了,小姨還要瞞我。我娘生前,你們瞞着我是怕我生氣,我理解。可我娘都死了快四個月了,我今日是專門來謝謝小姨的。”
“小姨不喝酒就算了,事情也不肯認,還說沒和我生分?”
“事情要是我做的,我今日比誰都高興。可事情不是我做的,錢不是我給的,我如何認?”
“那日你的一番話,确實傷害到了我。我雖然有想過直接去大夫那,把英姐的藥錢結清。但我沒做。”
“一是因為英姐不願意,她一直說你們有錢,不肯接受。二是我去年七八九月,出去了一段時間,大概有兩個月時間不在徐縣。”
“等我回來時,你夫郎已經跑了,我試着給英姐錢,但她還是不肯接受。”
“這樣啊,那這筆錢,這筆錢”
王月英在心裡嘀咕,這筆錢不是王鐵梅的會是誰的?
她把所有可能的人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張文清,發冠,二十兩,她好像想明白了。
王鐵梅見她走神,連聲呼喊:“月英,月英?”
“你沒事吧?那筆錢怎麼回事啊?你可想明白了?”
王月英被她的喊聲回了神,壓下心裡的猜想,對王鐵梅展露笑顔。對她說:“小姨,沒事了,沒事了,我們繼續喝酒。”
既然這件事不是王鐵梅做的,那她原本準備敬的酒和要給的錢,就不用了。
正好這個關頭,店家把菜送上來了,王月英借機岔開話題,二人吃着飯,說着一些日常的生活。因為心裡揣着事,要去驗證,所以這頓飯要快點吃,才能早點脫身。
但王鐵梅這是第一次被她請吃飯,怎麼肯速戰速決。
王月英的目光從喋喋不休的王鐵梅,移向她身前的酒壺,有了辦法。她誇一句,哄得王鐵梅喝一杯,誇兩句,哄得王鐵梅喝兩杯,不知道講了多少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王鐵梅終于有要睡覺的傾向。
她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再哄她喝一兩杯,就能把她灌醉了。心裡這麼想,可腦子裡沒有半分話可以說了。她揉了揉太陽穴,拍了拍自己的臉,給自己連灌兩杯酒,都想不到要說什麼。實在沒招了,王月英想起了今日的事。
“小姨,你今天去縣衙做什麼?”
按平日裡王鐵梅清醒時,她絕對不會給王月英解釋,因為她知道這孩子嘴上花言巧語的哄她開心,心裡對她做的事還是不認可。況且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事做的不光彩,無法暴露于陽光之下。但這會她喝的暈暈的,被王月英哄的開心,飄飄乎,都忘記了那些戒心,隻記得要回答。
“做什麼?我沒有做什麼。就是去縣衙找孫玉山”
她說完最後一個字,趴在桌上上,就要睡覺。王月英連忙上前,靠近她的耳朵,對她說:“找孫玉山做什麼?小姨?小姨?”
還好,王鐵梅還有一點意識,被她吵醒,回答了她:“找孫玉山拿一些身份憑證和一些奴籍的文件。”
說完王鐵梅就睡了過去,王月英見她這副模樣,知道是喊不醒了。她彎下腰,從王鐵梅懷裡把她藏進去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确實如她所說,幾張紙都蓋着徐縣縣令的官印,是身份憑證和奴籍文件。
她把這幾張紙歸還回去,叫來店小二結清了飯錢,同時多給了一些錢,讓店小二幫忙看着王鐵梅。
辦完這些,王月英下樓,找到小黑,翻身上馬,在徐縣縣城尋找當鋪和首飾鋪。她挨家挨戶的問過去,終于在買發冠的那家店裡,問到了結果。
那多出來的銀子,确實是發冠所賣的錢。
從首飾鋪出來時,王月英返回酒樓的路上,一路都在懊惱。即懊惱自己沒有早日發現王英的病,又懊惱沒有發現張文清的動靜。
最懊惱的還要是對他關心過少,又在他娘的事情上欺騙他,導緻心虛的不敢過問他的家事,造成他被不清不楚的人帶走,兩人分别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