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悲傷的夜,第二天仍然要起床。
既然已經得知張文清的下落了,王月英就放棄了尋找。帶走他的人是他的娘親,她還有什麼理由去尋找。
從得知消息的那天開始,王月英每天全心全意的照顧王英,她現在隻盼望着王英恢複健康,别的已不敢祈求。她用幹活麻痹自己,想着隻要自己一刻不停的幹活,就不會想起來他。
雖然勸服了自己,但每次閑下來,腦子裡還是會想起他。她盡量讓自己忙碌起來,但效果很微弱。熬藥時,眼睛看着藥罐,手上扇着扇子,可扇子扇着扇着停了,眼睛看着看着跑了,等她回過神時,王英已經從她手裡奪走了扇子。
她這幅模樣,讓王英更堅定了給她重新娶一個夫郎。
娶一個新夫郎,就算不能讓她忘記張文清,也能讓她走出來。
王英想,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她總不能還像這樣。
“娘,我沒走神,扇子給我吧,我再看一會兒,藥就好了。”
王月英伸手,向王英要扇子。王英見她口是心非,恍恍惚惚的樣子,沒有把扇子給她,而是指了指南邊。
“你去前面藥堂,問問大夫,我這個病還要多久才能好,我來看火。”
藥堂趙大夫的兒子,對王月英一直有意思,王英把她支過去,就是想讓她和趙景天多接觸,沒想到王月英去了半刻鐘不到,就回來了。
“娘,趙大夫不在,你也别着急,你的病本來就是慢性病。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看病要慢慢來”
“停停停,你說的這些娘都知道。”
王英打斷了她的長篇大論,她讓她去可不是真找大夫的。
“趙大夫不在,那藥堂裡有誰在?”
“兩個藥童,還有另外一個大夫,還有趙景天。”
“既然趙景天在,你怎麼不和他多說說話,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和他多說說話?他又不是他娘,又不是大夫,我和他說什麼話。”
王月英說完才反應過來,她娘讓她去不是找什麼大夫,就是想給她和趙景天創造機會。這已經不是王英第一次這麼幹了,每次她愣神時,王英總是用這個借口。不過之前是說她感覺不舒服,讓她請大夫過來,沒有那麼明顯,這回可讓她想明白了。
“娘,以後這種事情,你不要再幹了。”
她就是現在立刻馬上忘了張文清,也不會那麼快就認識新的人。離張文清走,還沒有半個月,她就尋新人。随便娶一個人,來忘記另一個人,對誰都是傷害。王
月英搬了一把凳子,放到藥罐對面,把王英請到凳子上坐着,自己拿回了扇子,一扇一扇的看起了火。
“我和娘兩個人過,也挺好的。等娘病好了,我們就回家,我們娘倆,帶着小白一起生活,天天吃肉喝酒,有什麼不好的。”
“好,都好,你說什麼都好。”
從那天聊開後,王月英自認為聊開了,王英就沒有再做過撮合她和趙景天的事。
不過更大的原因是,秋獵開始了,每一個進城的王家村人,送完獵物之後,都會來王英這裡坐一坐。和王英她們母女倆,聊一聊秋獵的情況,講一講村裡的趣事。因為這些人,王英每日裡都是對秋獵的關心,顧不得王月英的事了。王月英活得也很充實,連想念張文清,都沒有那麼頻繁了。
張文清走時,王英的腿就已經好了,當時王月英對許霜那邊說的是請假,過幾天就繼續去幹活了。其實她請假不全是為了照顧王英,還有一個想法,是找張文清。後來得知了張文清的線索,知道自己找不到他。
王月英有和王英商量,她繼續去幹活,每日裡的工錢,雖然不是很多,但維持她們的開支,還是夠用的。家裡有多少錢,王月英是最清楚的。
别看她把錢都交給了張文清,但有多少,剩多少,她心裡都是有底的。那些錢都是王英的藥錢,也是她們家的本錢。不能坐吃山空,要看的遠一些。再說王英腿傷好了後,她可以照顧自己。王月英去幹活,完全不耽誤她治療。
但王英拒絕了她,不讓她去幹活。家裡所有的錢,包括王英自己的錢,和張文清走時交出的錢,都在王英手裡。王英說她們的錢夠用,不要她去幹活,還不讓她去交藥費。當然,王英不給錢,她也交不了藥費。
她每日裡,拿藥,熬藥,卻摸不到藥錢。每次她覺得藥錢不夠了,去藥堂問趙大夫時,趙大夫說她娘已經把藥錢給付了,讓她不要擔心。
王月英又不好問王英她手裡還有多少錢,就算問了,王英也是說錢夠用,不讓她去幹活。
秋獵之後,進入了十月,王英盤算了手裡的錢,覺得不能在住下去了。于是趁着王月英去買飯,王英去藥堂問了趙大夫,她還有多久能回家,王英自己覺得已經好了,但趙大夫說,還要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