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
王月英仔細的想了想。“小姨是我娘的幹妹妹,按理來說是比溪姨和紅姨,還要親的人,但我見她的次數也不多,娘也是因為沖喜這件事,才和小姨聯系上。”
“我聽娘說過,小姨和我的親叔叔,她們倆個年少時,互相喜歡,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叔叔自殺,小姨離開王家村,一走十幾年,沒有音信。”
“今天我把小姨找過來,就是想讓你們見見面。随便問問小姨是做什麼的,看我能不能跟着她幹,或者請她幫忙找個活,畢竟這城裡,我也沒有認識的人。”
“剛剛小姨和娘那樣,我真的不知道,她們平時很熱情,剛才發生那種事情,我向你道歉。”
“文清,對不起。”
文清,對不起,原諒我沒有勇氣,把你娘的事情告訴你。再等等,再等一等,我們會找到你娘的。
“我有說過要怪你嗎?”
張文清把她的手,從她胸口拿開,換成自己貼了上去。從王月英的話裡,張文清明白她并不知道王鐵梅是幹什麼的。同時他也在猶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訴她。
“文清,其實有什麼話,你都可以和我說,像你感覺不好的,你都能對我說。我是你妻主,那些不好的事情,我都能替你解決。”
王月英講這種話,是想讓張文清敞開心扉,有委屈就跟她講,比如剛剛的事,她都察覺到了王鐵梅和王英,給人帶來的不适感。她不想讓他把話積在心裡,本來因為他娘的事,她就十分虧欠,不想他再受委屈。沒想到張文清開口就是王炸。
“妻主,你小姨是人販子,就是她把我賣給你娘的。”
王月英呼吸都停止了,她把人扶住,看着他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那日你娘來,你小姨帶她挑人,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她,不會錯。”
“我”王月英滿眼心疼,她剛剛還讓他喊人,喊一個拐賣他的人為小姨。
“我不知道,文清,我不知道她是”
“我知道妻主不知道,所以我沒有怪妻主的意思。妻主和那種人從來都不是一路的,這也是我為什麼喜歡妻主。”
張文清給她擦幹淚,看着照過來的太陽光,對王月英說:“不是要留她吃飯嗎?現在在不去買飯,等會就不好買了?”
王月英還沒從情緒裡走出來,被他的話驚到。
“不是在說王鐵梅嗎?怎麼突然說到吃飯了?文清,你不恨她嗎?”
張文清直視着她的眼睛。“我現在有妻主,我已經很滿足了。比起恨她,我更想找到我娘,我真的好久沒有見到她了。”
他的話讓王月英心裡五味雜陳,她沉思了一會兒,堅定的對他說:“會的,會見面的,我們一定能找到你娘。”
王月英收拾好情緒,帶着張文清進了城,去買飯了。
買完飯,四人在一起吃了午飯。張文清看着坐在對面的王鐵梅,心裡想,他不是不恨,而是他已經報了仇,王鐵梅對他來說,是二道販子,他對她的恨意并沒有那麼大。那個騙了他,并把他拐到這裡的許老二,已經被他殺死了。
他對王鐵梅沒有那麼恨,因為騙他,拐他來的人不是她,但不代表,王鐵梅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她當時是想把自己弄到青樓去,自己恨她也不是輕易能消失的。
但這些話,他沒有對王月英說,他怕王月英不能接受他殺過人。他現在還沒有找到他娘,要是王月英接受不了,報了官,他這輩子都見不到他娘了。他不是不信她,隻是吃了虧,想起了他娘的話,面對在親近的人,都不能暴露自己的弱點。
就像他娘,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他爹是誰,為什麼搬家。還好他娘沒有告訴他,不然剛走出家門,他就把話說了,就像他那次被騙,他從來不知道人心險惡,更不知道人精僅憑三兩句就能他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公子,他明明隻說了三句話,那些人就把他猜透了。
吃了這種虧,張文清開始扮啞巴,也學會了少說話。王鐵梅和王英看兩個人并無異樣,尤其是張文清,該叫姨叫姨,該喊娘喊娘。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心裡也放松了,隻當他是不敢和王月英說。
而王月英這會再聽張文清喊王鐵梅小姨,心裡不是滋味 ,像一把尖刀在戳她的心。
吃過飯,王英和王鐵梅在屋裡說話,王月英和張文清在外面清理。又過了會兒,王鐵梅準備走了,走之前給了王月英十幾兩銀子,讓她先用着,不夠了盡管向她開口。王月英以送她的名義,和她一起走到了北門外,把錢連帶着她剛剛給的那一兩銀子,還給了她。
“小姨,賣人的錢我不能收,以後小姨也少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