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姐,這野豬是誰打的?好厲害啊!”
“素真幹的,厲害吧!”
“她?”王月英有些吃驚“她一個人打的?”
“眼紅了?”王月溪逗她。
“不是,那麼大一隻豬,她一個人怎麼可能?”王月英疑惑“她跟誰一起進的林子,是不是我娘?”
“還真不是,她跟着紅姨進的林子。可能是運氣好,一進去就遇到野豬。”王月溪寬慰她“再說,你這一早上也不比她差,你看看這幾隻狐狸多漂亮。”
“姐,别安慰我了,我就打了三隻,其他的是另外兩個姐姐的。比起那頭野豬,差遠了。”
三隻狐狸對一頭大野豬,這秋獵剛開始她就輸了。
“不行,月溪姐,我現在就回去繼續打獵。”
王月英被這頭野豬刺激到了,中午飯都是讓王甯幫着拿過來的。一天下來,王月英捕獲了兩隻鹿三隻狐狸。王素真除了那頭野豬,還捕獲了三頭狍子,兩隻小的野豬。
清點完人員和獵物,她們這些人連帶着最後一批運輸的人,每個人都被王英分配了活,擡的擡,拿的拿,一起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王月英拖着一隻野狍子,悶悶不樂的走在隊伍的後面。從王英宣布完王素真今天打了多少獵物時,王英察覺到她有些失落。所以王英借口保護大家,故意留到隊伍的最後。看這會最後隻有她們倆了,王英走到她後面,把右手的野雞換到左手裡,騰出一隻手,剛要落到她的肩頭上,被她一個閃躲避了過去。
“娘,你幹嘛啊?”王英舉着手尴尬在原地,還沒等她開口,王月英又說:“娘你手上那麼多血,不會想拍我身上吧?這可不行啊,我這背後可是你女婿花了好幾天的心血給繡的,可不能弄髒了。”
王英看了看自己的手,真想把手上的血呼她臉上。
“素真今天打的獵物比你多,你是不是因為她不開心?”
“沒有啊,我挺好的。”王月英像是證明一樣,把自己的背扭過去“娘,看我背上的老虎,好不好看?”
“好看。”
“好看在哪?你認真看看。”王月英也想讓王英誇誇她。
“你都炫耀一天了,誇你的詞還沒聽夠啊?太陽落山了,快點回去吧。”王英越過她往前走,臨走時,回頭對她說“娘對你今天的表現很滿意。”
聽了她的話,王月英一掃之前的不開心,追着大部隊趕了上去。
回來後,大家夥在村東頭吃了飯,女人們在閑聊,男人們在清洗鍋碗瓢盆。
而王月英在炫耀,不幹活,純炫耀。像芭蕾舞演員一樣,轉着圈在男人群裡炫耀。那些男人們每次誇完她,都要看看蹲在旁邊洗碗的張文清,張文清被他們看的越來越低,滿面羞紅,要不是他還要裝啞巴,他絕對會喊住她。他覺得自己可能不會和這些人相處很久,所以不想和他們說話,就把繼續在外裝啞巴這個想法告訴了王月英,王月英同意了他繼續裝啞巴,畢竟他突然會說話,她還要在村裡進行解釋,倒不如就這樣。
終于,男人們收拾完了。一家家的都回家了。王英頭前走着和王紅她們聊着天,王月英察覺到張文清有話要對她說,故意慢吞吞的,留她們兩個人走到最後。
“想對我說什麼?”王月英環顧四周“現在沒有人,你想說什麼都可以。”
“你能不能”張文清聲音極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些針線活,我想把買我的那二十兩還給你。”
王月英楞住了,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沉默着沒有說話。
“我的繡品你看到了,你也挺開心的。接一些針線活,不成問題的。”
王月英苦笑,她高興了一天的衣服,原來真的隻是感謝啊。
“你把我當什麼?貪錢的吝啬鬼,還是說隻是一個好人。”
“不,不是,都不是。”張文清搖頭,想了想說:“朋友,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朋友?”她把這兩個字在唇間研磨,想不明白自己在他眼裡隻是朋友。“你會和别的朋友親嘴嗎?親之前怎麼不說咱倆是朋友。”
“我,我不知道,我隻有你一個朋友。而且,是你先親我的。”
“汪汪汪”小白見她倆還沒有跟上來,跑過來沖她倆叫。
“先回去吧,賺錢的事我會幫你問問的。”
雖然很傷心,自己在他心裡隻是個朋友,但他想要辦的事,王月英還是第一時間去辦了。
回去就偷偷問了王英知不知道針線活怎麼找。繡活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會的,村裡也隻有一小部分男人會。所以靠這個賺錢也是有一些門路在的。王英讓她去問王子期,王子期是三家裡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受寵的孩子,從前王月英她爹還在時,就把繡活教給了他,連帶着那些門路。
得到答案的王月英,連一夜都等不了,提着燈籠,立刻去了王溪家,把王子期叫了出來。
“月英姐,你找我啥事啊?”
“你是不是有一些接繡活的門路?”
“是啊。不過你又不會,問這個幹嘛?”王子期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會,我夫郎會啊。”王月英把燈籠交到他手裡,轉過身,給他看炫耀了一天的老虎,洗碗那會他不知道去哪裡躲懶了,都沒有欣賞過自己這件衣服的精妙之處。
“看,我夫郎繡的,好看吧。”
“你要是接了繡活就告訴我,我讓你姐夫繡,他閑得無聊,想靠這個掙些零花錢。”
王子期細細看了,這隻老虎繡的極好,是他沒見過的繡法。不過一聽是張文清繡的,王子期有一種被比下去的感覺,從他進村開始,自己就被那些人說比不過他的美貌,現在連他最驕傲的繡活都要被比下去。他不甘心。嫉妒心發作,他用挑剔的目光,嫌棄的看着她的衣服,語氣裡都透露處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一般般吧,也不太好看,就這隻老虎,随便一個男人都能繡的出來。他這繡活比我可差遠了,來找我的客人,對繡活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他這樣的,我不放心把活交給他啊?”
“一般般?”
“不好看?”
王月英疑惑,她今天男的女的可都展示過,除了王素真,這是第二個否定的人。不,他是第一個說這繡的不好看的。女人們可能不太懂繡活,男人們不能也不懂吧。她今天在男人堆裡炫耀時,男人們可都是追着誇這繡的好。
搞不懂王子期連這個都說不好看,他的繡活是有多好啊?
“反正你有活了就告訴我一聲,他繡不了好的,繡些差的也行,你就當幫姐一個忙?”
“知道了。”王子期回答道。
“沒事了,回去吧。”
兩人各自轉過身,準備回家去。
王月英走了兩步,回頭喊住他“王子期”
看他停住腳步,把頭轉了過來,王月英轉過身去,把燈照着自己後背。
“我夫郎繡的好着呢,你真沒品。”
說完,提燈就跑,像惡作劇成功一樣,美滋滋的回了家。
王子期雖然沒聽懂那句,但前面那句他聽懂了,聯系起來,後面那句絕對不是好話,氣的王子期在她背後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