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她這個年齡是該娶個夫郎,可月英這孩子和其他人有些不同,在外人看來是有些癡傻,本來就不好說夫郎。更何況去年沒了她爹爹,一時間也把這個事情忘記了。”
“那就更該沖喜,給她娶個夫郎。”
張大夫見王英也同意這個方法,一時間心裡得意,直誇自己好頭腦。給王月英娶個夫郎,就算她到時候一直不醒,也能說是新夫郎命數不好,不旺婦。
“魂魄不可離體三日,到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一日,還有兩日時光。這兩日裡要把沖喜這個事情抓緊辦了,我這裡再開些養神的藥方,你熬了按飯點喂下去。”
“兩日,那邊就明天、後天就要把事情辦完?”
王英有些驚訝,兩日當真是太短了。
“那這新夫郎可有什麼要求?”
“哪有什麼要求,盡早行事才是最大的要求。”
要是真要求了,到時候醒不過來,豈不是要找她的麻煩。
見王英苦惱不已,張大夫也知道這件事确實不好辦。這十裡八村誰家嫁兒子隻用兩日啊,但張大夫又給王英指了條明路。
“咱們村裡的男孩,就是無父無母的,也對你家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自然不能從咱們村選。你可以托人去附近村問問。實在不行,去城裡尋一個。咱們村的王二,她經常去城裡,你找她問問。”
說完話二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張大夫把王月英的藥方開好,便要趕着回去。
王英付了銀兩,剛要送人回去,王月紅二人便進了門,于是派王月溪跟張大夫回去抓藥。
張大夫臨走時還不忘叮囑道:“我開的藥要按時服下,事情也要抓緊辦,找到人就趕緊來通知我。”
王英連聲應允。
等到兩人走後,王月紅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幹娘,張大夫說找到人,找什麼人?”
“沒什麼,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問。”
王英還在細想張大夫的話,随口敷衍了一句。
王月紅可不信什麼沒什麼,這其中肯定有大事。從她們談話開始就把她倆趕回家吃飯,什麼病症治的這麼見不得人,肯定不是開方子抓藥這麼簡單。
她和月溪姐回去對付兩口飯就趕忙趕過來,趴在院門外偷聽。可惜院門裡屋子太遠,聽不到她倆在談什麼,現在她都開口問了,幹娘都不肯說,這事就肯定小不了。
從王月溪離開到她回來,王月紅都在堅持不懈的問,可奈何王英打定了主意不讓她知道,從午時末一直磨到了酉時初,王英都沒有說她和張大夫談了什麼。
這兩個時辰裡,其實王英心中也在煎熬着。沖喜這法子她隻在城裡見過,那都是些富裕人家給生了病的小姐用的。至于靈不靈,也沒有人出來說過。她雖然病急亂投醫,信了張大夫的話,可她還是很擔心這個方法沒用。
況且沖喜之人,不應該是要一些特定的生辰八字,至少要合月英的八字,怎麼能随便拉一個男人來沖喜。
整整兩個時辰,她都在思考要不要用沖喜這個法子,要是娶了人進來月英還是沒有醒,或者更糟糕的情況是月英死了,那娶進門的男人該怎麼辦?
王英沒法下這個決定,晚飯時讓王月紅和王月溪把她們的母親找來了。
王英、王紅和王溪三姐妹聚在一起,邊吃邊聊,王紅和王溪都同意沖喜這個方法。
“英姐,這能救孩子命的事還考慮什麼?”
王紅給王英和王溪都倒了杯酒。
“是啊,現在讓月英醒過來才是天大的事。”
王溪也同意沖喜。
“不就是娶個男人?”王紅喝了口酒。
“可惜了,我家那群小子都嫁出去了,不然别說兩天,我現在就能讓月英成親。”
王紅有兩個夫郎,兩人連着給她生了五個兒子,才有了王月紅這個丫頭。隻是她這幾個兒子都比王月英大,早早的就出了嫁。
王溪隻有一個夫郎,膝下共有一兒一女,女兒已經成了家,眼下還有一個兒子。
她也想像王紅那樣對英姐說,用什麼兩天,我現在就能讓月英成親。可她這個兒子被她們兩口子嬌慣的太狠,月英沒病的時候,他都嫌棄她是個傻子,更别提現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她可真沒辦法開這個口。
王英聽了王紅的話很感動,也明白王溪的處境。王子期是唯一一個沒婚配的男孩,也是她看着長大的,月英沒發生這件事之前,她都不曾提過要子期嫁過來,現在更不會這麼做。
“今天把你們叫過來,是因為我不确定要不要做這件事。既然你們都同意,那我就給月英沖喜,給她娶個夫郎。你們來姐就已經很感激了,多的話不必再說。”
王英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至于這個新郎,姐來找。”
“溪妹,這杯酒姐敬你。”王英給王溪倒了杯酒。
“月溪三個月前成的家,那些喜字啊,窗花啊,該怎麼辦布置,你也幫姐布置布置。怎麼說也是月英的大喜之日。”
王溪接過酒,一飲而盡。
“英姐,這個你放心。我怎麼給月溪布置的就這麼給月英布置。我家裡現在還有那些紅布紅紙,月溪她們倆的嫁衣也好好的,都能給月英用。”
“紅妹,這杯酒姐敬你。”王英也給王紅倒了杯酒。
“幫我準備三四桌酒席,再約莫着幫我通知這麼些人,邀請些該來的人,大喜的日子我可不想生氣。”
“放心吧,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王紅喝完突然想到王英沒有說日子“英姐,酒席定到什麼時候?”
“明日,明日給月英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