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今天這一出撕破臉,還真是容易被他光鮮的藝術家身份蠱惑到。
所以,男人和女人不到決裂的時候,永遠看不清對方是人還是鬼。
秦兮悅都懶得再做回應,因為和幼稚又蠢的人辯論,永遠都是鬼打牆,除了浪費時間,毫無意義。
于是,秦兮悅轉身,擡腳便要走人。
“兮兮,你愛過我嗎?”陳鈞僅剩下最後一點耐心和克制,理智正被強烈如硫酸般的嫉妒腐蝕。
秦兮悅離開的腳步定住,回頭,看了他一眼,溫和又真誠地說:“愛過。”
陳鈞剛露出一抹劫後餘生的慰笑,她冷冰冰的聲音又砸了下來:“但,現在我收回,因為你不配!”
陳鈞臉上的慰笑一點點僵住,漸漸黑沉下來,心頭的火山開始搖搖欲動,陰沉咬牙說了句:“譚筠歌不是什麼好人!”
秦兮悅面色平靜如水,淡然回視他:“我也不是什麼好人!”言罷便轉身離開。
這句話,如同一劑猛藥,将陳鈞心底的惡獸喚出,那潛藏在心底的獨占欲和控制欲,終于沖破桎梏。
很早,他就生出了一個變态的想法,這麼漂亮的女孩,就應該囚禁在身邊獨自享用,免得被外面的男人觊觎、垂涎。
過去這半年,每每看到男人對她投注或不懷好意、或欣賞流連的目光,都讓他嫉妒得發狂,想殺人。
隻因二人關系建立才兩月,感情還不穩,怕吓跑她,才沒敢付諸行動。
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知道今日她一旦離開,就意味着永遠失去她,那是他根本不敢面對的結果。
既然她也不是好人,又何必在她面前再辛苦維全形象,不如今天就将她關起來,不就一勞永逸了嗎?
蓬勃的占有欲,讓陳鈞終于喪失了最後一點理智。
三步兩步,追上去。
秦兮悅感到手臂一緊,被猛地一拽,一個踉跄,就跌入他的胸膛。
而後,讓她毛骨悚然的是,一隻結實如岩石的手臂像穿花一樣,從後面穿過她的雙腋,迅雷不及掩耳,就死死箍住了她的整個胸口。
雙腳忽然離地,秦兮悅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那種來自生理性的恐懼感,讓她産生了做出了本能的應激反應,拼命拍打那像鋼鐵一樣的手臂,失聲叫喊“幹什麼?你放開我?…”
她越掙紮,他内心的慌亂越深,将她箍得更緊。
他粗粝的大掌溫存愛撫着她溫潤如玉的面頰,他帶着寵溺的低磁嗓音在耳後和脖頸間蕩漾:
“兮兮,你太單純了,毫無防備心,都要分手了,還敢單獨來見男朋友?沒聽過分手就分屍的案子嗎?”
秦兮悅一陣駭悚的麻,像過電一般,直沖天靈蓋,她的瞳孔震驚到失焦,身體近乎癱軟,失力,又失語。
“寶貝,不要害怕,我那麼愛你,怎麼會舍得殺你?我隻是想告訴你,既然來了,就别走了,永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你也說了,你不是好人,正好,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畫家,我就是專門騙錢騙色的混蛋,你看,我們多般配。
從前我都從不覺得自己混蛋,就因為遇到你,才覺得自己很混蛋,你讓我愛上了你,這段關系,就不是你說斷就能斷的?”
他的喉間有輕輕的歎息,有滾燙的欲氣,還有克制的暴戾,聲音卻無比耐心和溫柔,像是家長對不聽話孩子的溫和訓誡。
“放開我!”
秦兮悅的腦路短暫失序後,終于恢複清明,顧不上胸口被圈得幾近窒息的沉痛感,拼命呼叫:“陳鈞,你放開我,你不能這樣,你這是非法囚禁…”
陳鈞氣息沉穩,不理不語,他的手臂因為她的話語更加緊了桎梏的力度,強硬将她往後院的卧室拖抱。
因為是背對着他,她無從反抗施力,隻能利用雙腿有限的自由,對着前面的空氣又踢又踹。
最後鞋子都踢掉了,他卻也隻是小腿被踢了幾下,那對長期健身的他而言,無關痛癢,反而将她控制得更緊,生怕她逃脫似的。
秦兮悅是知道的,陳鈞為了保持良好的體型,在工作室開辟了專門的健身房,還聘了健身私教,常年進行力量、強度和核心訓練,體能不輸體育生。
僅引體向上的健身項目,他單次都可以連做100個,拿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曾經還嘗試過,她躺在他背上,他仍然可以不帶大喘氣的連續200個俯卧撐,體能之好令人啧舌。
平日他白衣勝雪、溫雅翩翩的藝術家形象,實在太有蠱惑力和欺騙性。
秦兮悅曾經有幸見識過他脫衣後的身體原貌——
後背的肌肉線條比之他畫筆下的山峰輪廓還要硬實,手臂隆起的肱二頭肌摸上去就像隆起的地脈,腹肌更是健逸峻拔,如同被刀斧鑿開的六塊石闆。
不穿衣的他,渾身都散發着絕對實力的壓迫感,仿佛一頭潛伏的猛獸。
曾經被他單手抱起,讓她體會到的安全感;
曾經他結實硬朗的身闆和健美的肌肉線條,是她無限沉迷的雄性性張力;
誰料,今日卻成了鎖住她的鐵鍊,曾經以為的保護者也變成了施暴者。
她渾身血脈都在極速贲張,拼命拍打他的手臂,卻像拍在了闆磚上,肋骨幾乎要被勒斷,呼吸越來越沉重。
她不得不張嘴呼吸,才能緩解一點大腦缺氧造成的窒息感。
陳鈞毫無感情,毫無憐恤,就像拖抱一具屍體,不消半分鐘,就将秦兮悅拖進了卧室。
砰的一聲,卧室的日式推拉房門被關上,咔嗒一聲,門被反鎖,她被重重扔到了榻榻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