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手機拿回來了,路新炀把裡面的數據傳輸到自己的新手機上,然後跟爸媽發消息報告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沒打電話是因為怕一激動再吵一架,可能路懷誠和柳慶枝也是一樣的顧慮,所以同樣隻給他回了幾條信息。
他把信息看完了,跟湯林說:“我媽讓我叔叔送了一百箱車厘子來,你幫我給劇組分分吧,除了你和季老師一人留一盒,别的都分出去。”
湯林點頭答應了,過了一會兒回來說:“不對啊,我數了兩遍都是九十八盒,好像……少了兩盒?”
“沒事,”路新炀對此習以為常,“少二十盒有問題,但是隻少兩盒那就沒問題了,肯定我叔叔拿去吃了,他老是這樣,占便宜都摳摳搜搜的。”
湯林:“……”
還真是。兩盒車厘子都不夠路懷謙跑這一趟的油費呢,你要拿至少也拿三盒吧……
他嘀嘀咕咕地跑去把車厘子分了,沒多久季容嶼就拎着一小袋洗好的車厘子邊吃邊走過來,在路新炀旁邊放下了自己的小闆凳。
“你腰上那塊地方擦藥了嗎?”季容嶼問,“好點沒有?
“擦了,”路新炀下意識就要脫褲子,想想不對,轉而把衣服撈起來,“也好很多了,你摸摸看。”
季容嶼本來沒想摸他的,但是衣服都撈起來了,那就順便摸一下吧,
嗯,撲鼻而來的藥酒味兒,硬硬的瘀塊也确實消下去不少。
“是那天被威亞扯着摔到樓梯上摔出來的?那應該不止這裡吧。”季容嶼随口問了一句。
“對啊,還有腿上,肩膀上,背上,連腳趾上都有,我睡一覺起來才發現。回去都給你看看?”路新炀話裡邊竟然有點躍躍欲試。
季容嶼把他的衣服放下去:“那就不用了。”
路新炀看着他不說話。
季容嶼又說:“車厘子也不給你吃。”
“切!!”路新炀用最大的音量表現自己最大的不在乎。
很快休息時間到了,路新炀拍拍屁股站起來,過去繼續拍戲,季容嶼就在原地繼續坐着,一邊吃一邊看着他。
吃完最後一顆他再去摸,摸了個空。手指交錯間的觸感讓他想起了路新炀腰側那片光滑的皮膚。
季容嶼回去就把那盒沒吃多少的車厘子轉手送人了。
路新炀身上的淤青過幾天就好全了,可是再過幾天他又會弄出新的來。
幸好他的學習能力很強,跟威亞的配合也越來越好了,後面都在盡量減少自己的受傷,他和湯林身上的藥味也消散了不少。
如果防摔也算一種專業技能的話,那麼他的技能得到了有效鍛煉,整個人的自信心又上漲了一大截。
“你先等會再自信,”高導說,“我們這又不是武打片,我要看的是你的演技你懂嗎?演技。你要找對情緒,用你的表演來講一個人身上發生的故事。”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這場戲就是符千钰和白清衡之間最激烈的對撞了,你能演好嗎?”
今天要拍的是白清衡發現了畫卷的秘密感到崩潰,然而畫卷裡才有能維持他生命的辦法,他不肯再打開畫卷,因此和符千钰大吵一架。
路新炀從劇本裡擡起頭來說:“當然沒問題!”
高導沒再多說什麼,揮手準備開機。
以他對路新炀的了解,讓他找對情緒爆發一次不算什麼,難的是多次被打斷重來之後,情緒依然還能準确爆發。
果然不出所料,光是調整機位和燈光變化的不同效果就拍了十幾條,再加上有群演失誤了導緻的幾次NG,路新炀肉眼可見地維持不住狀态了。
他的表演虛弱無力,甚至變得越來越混亂,以至于跟他對戲的文卓剛一開口他就忘記了台詞,大家全都被迫第不知道多少次地重來。
高導皺眉看了看回放,然後讓他先休息一會兒重新找找狀态。
可路新炀卻找得手忙腳亂的。因為他不知道他心裡那個一直灑脫勇往直前的角色要如何悲憤、如何隐忍,如何不流眼淚卻心如刀割,所以他隻能感受到自己的笨重。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