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還是季容嶼的十七張三好學生更好看啊。”路新炀自愧不如。
他懷着尊敬的心情回到房間,看見他尊敬的三好學生還睡着沒醒,就先把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收起來了。
床上空出一大塊,本來還有點餘溫的床單立刻冷了下來。季容嶼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往這邊蹭了蹭,路新炀下意識将手撐在床邊,聽到床墊嘎吱一聲響又趕緊把手放平了。他半蹲下來,整條胳膊都擺在床上,又慢慢把腦袋也靠了上去。
路新炀看着季容嶼的睡臉,心裡安靜得能聽見他呼吸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好像臉上有點癢似的,就把他蓋着的被子拽近了一點,歪着腦袋在上面小心地滾了一下。
“……你在幹什麼?”頭頂傳來了季容嶼略帶狐疑的聲音。
“嗯?”路新炀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剛一張嘴就打了個老大的哈欠,于是他說,“可能是困了?看到被子又想睡覺了。”
季容嶼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不許睡,我也要起來了,待會吃完早點就該走了。”
路新炀“哦”了一聲,把身上的睡衣換掉,穿上自己的衣服和季容嶼給他新買的羽絨服,然後找季容嶼要了個雙肩包,将他穿過的睡衣疊好裝進去,把他昨天給自己買的東西也一起裝包裡了。
兩人吃過早點,湯林給路新炀打電話說他快到了,他們便拎起剩餘的東西準備出門。季光惠有點舍不得地把他倆送到樓下,嘴裡還說:“下次再來啊小路,什麼時候來都行,你就把這當你自己的家,爺爺天天歡迎你來。”
“好啊好啊,”路新炀說,“我以後肯定還來!”
季容嶼當面不吭聲,等季光惠轉身上樓了就立馬翻臉:“還來幹嘛,不許來,少給我添亂。”
路新炀據理力争:“一回生二回熟嘛,我跟你家熟了肯定就不添亂了,而且我舍不得黑點和沒點啊,畢竟是我親手抽到的,我會很想它們的。”
“給你拍照,”季容嶼說,“你拿照片随便看兩眼得了。”
“還要給雞看看我。”路新炀補充。
“它們不需要看你。”
“需要的!”路新炀義正言辭,“那它們萬一太想我了,半夜亂叫呢?”
對睡眠環境要求很高的季容嶼:“你在威脅誰?”
“沒有,我隻是舉個例子,”路新炀拍着胸脯說,“它們不可能比我還嚣張,我晚上跟你睡都不叫的!”
“你小點聲!”季容嶼快氣暈了。
熟悉的保姆車正好這時候到了,季容嶼目露威脅地看着路新炀,路新炀趕緊閉嘴,兩人拿着東西上車,湯林先開車去營業廳給路新炀補辦了電話卡。
手機能用了,路新炀就被季容嶼盯着還錢,路新炀登上微信轉賬,确定一塊錢都沒少給,季容嶼就把欠條掏出來撕了。
為了不暴露路新炀住在季容嶼家的事實,兩人在後面搞得小偷小摸的,湯林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們一眼,随口道:“你們怎麼還有小秘密要背着我講啊,一起睡了兩天都不夠你們說的嗎?”
“沒有睡兩天!”
“你怎麼知道我們睡了兩天?”
“………………”
季容嶼陷入沉默,路新炀也後知後覺地捂上了嘴。
“為什麼你們說的話互相矛盾……”為了安全考慮司機沒有回頭,但司機心裡百爪撓心,“你們是真的背着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季容嶼已經兩手捂在臉上不說話了,路新炀趕緊解釋:“沒有真的沒有,就是我被我媽趕出來了沒辦法才去他家住一下的,然後他不讓我往外說。”
“哦,”湯林小心翼翼地追問:“那為什麼……不能說……呢?”
“怕被人誤會吧,畢竟他是編劇啊,”路新炀很有壓力地歎了口氣,“萬一人家以為我潛規則他,覺得我故意色|誘他讓他給我加戲,這傳出去對季老師名聲多不好啊。”
“嗯……”湯林飛快地又瞄了季容嶼一眼,心想你把這話說出去他的名聲才是真的要不好了吧。
他太知道路新炀什麼德行了,看向季容嶼的目光已經帶上了充分的同情。
而之後的一路上,季容嶼再也沒有吭過聲。安靜得就像暈倒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