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拍攝還在繼續着,隻不過被鋼絲吊起來甩到腦漿起泡的人變成了文卓和虞晗。
這兩位一個是資深實力派演員,另一個也是童星出身經驗豐富,挂在商場外牆上晃蕩的時候,大家心裡都很淡定。
但文卓的助理淡定不起來。
或許是之前被經紀人出賣的關系,文卓複出後沒有簽約經紀公司,也婉拒了那些人脈複雜的老油條們,隻請了一位剛畢業的學生來當自己的助理,做些簡單輕松的小事。
那學生叫唐堯,性格很好做事也利索,還肯花心思多聽多看,就是閱曆淺了點兒,遇到什麼事都容易緊張。
這會兒他正抓着湯林的一條胳膊如臨大敵:“我的天啊,文哥上去那麼高,還甩來甩去的,他會不會暈啊?萬一他下來站不穩怎麼辦,我是等着背他回去休息還是馬上去給他買暈車藥?”
湯林皺着鼻子心想我也不知道啊,我家男主角一下來就沒影了我還想問他吐了沒呢!
但也不能把慌張的唐堯丢在這不管,湯林隻好跑去找虞晗的助理,跟這位從業多年的靠譜大姐姐讨教,然後再把姐姐分給他的止吐舒緩小神器帶回來。
湯林前面忙活着,路新炀就頭頂着一個保溫壺從大夥兒身後美美路過。
保溫壺沒掉下去不是因為他頭扁,也不是他練得一頭好雜技,隻是有季容嶼的手在後面扶着罷了。
胳膊舉得有點累,季容嶼問他:“能走快點嗎?”
路新炀說:“等等。”
他把手機舉起來,前置鏡頭對準自己和季容嶼:“紀念一下我們開小竈的第一天。”
“沒有第二天了。”季容嶼扭過頭去,送給他一張冷漠的側臉。
路新炀把手機舉得更高了,屏幕直往旁邊送:“茄子!”
他一邊走一邊對着季容嶼的頭頂猛拍,拍了幾十下後終于被季容嶼喊停,“左轉,再走十米到頭。”
然後兩人成功靠味道找到了藏得有點深的衛生間。
先把保溫壺沖一遍,再擠一泵洗手液洗手,季容嶼蹭了蹭同樣沾着油的手指尖,有點嫌棄地眯了眯眼,路新炀二話不說就自覺拉住他的手一塊兒搓幹淨了。
沒有油味兒的保溫壺又回到了季容嶼手中,路新炀還要上個廁所,但小商場的衛生狀況不太好,季容嶼不願意捏着鼻子等他,擦幹了手先走一步。
五分鐘後,路新炀又站在了洗手台邊,甩掉手上濕淋淋的水珠接起了電話:“喂?”
“我的路哥啊你到底在哪?常姐找你有事呢!”湯林說,“她問你要不要請假去拍幾組照片,是要放在你的百科上的,好像有些雜志主編也要看,常姐想幫你談幾個封面。”
“在片場不能拍嗎?”
“可以是可以,但效果估計比不上棚拍的。”
想起之前拍定妝照時的麻煩,再加上不願耽誤拍攝,路新炀說:“就在片場吧,”
“那我就這麼回複她了哈……不過你到底在哪啊,我剛找半天都沒看到你人,而且你什麼時候把手機拿走的?”
“幹什麼幹什麼啊,男主角沒人權嗎,我拿個手機上個廁所你都要管了是嗎!”路新炀拔高了嗓門掩飾自己加餐的心虛。
“我哪敢哦。”湯林看在工資的份上,淺淺認了個慫。
擔心嘴裡還有魚湯的味道被聞出來,路新炀難得仔細了一回,從洗手間出來後就開始找商店,想買瓶漱口水或是口香糖。
但這商場經營不善,很多店都已經關門積灰了,他一直轉到B棟二樓才找到一家營業中的小面館,買了瓶礦泉水往嘴裡灌。
微信上,常雪很快就發來幾套造型讓他挑選,路新炀一邊喝水一邊看手機,不小心就撞在了路邊一台照片打印機上。
屏幕上閃爍着幾個顯眼的大字“掃一掃免費打印超清照片”,路新炀停下來看了一會兒,然後舉起一根手指戳了上去。
他按着屏幕上的提示一步步操作,很快就打印出兩張質量還不錯、隻有一點點微糊的季容嶼的側臉。
再要上傳一張季容嶼的頭頂照時,屏幕上跳出一個打印次數為0的提示,要求看廣告并與好友一起關注某公衆号,才能繼續打印。
于是路新炀把二維碼發給了湯林。
湯林:????你誰???為什麼盜我們家男主角的号???我警告你不許動他的微信餘額,那都是我下月下下月的工資!!
路新炀:快幫我關注!不然扣你二十塊錢給我買肉吃
湯林:哦,吃肉隻敢吃二十塊錢那麼點,我相信你是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