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終于回到正軌,主持人放下心來,按照章程提問:“那我們現在想采訪你一下,請問……”
路新炀想也不想地說:“小說很好看,作者容魚寫得好,我很喜歡他,文卓是經驗豐富的前輩,我要努力成為像他一樣優秀的演員。”
主持人:“…………”
常雪:“………………”
她手裡的那支筆啪嗒落地,麻木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路新炀絲毫沒發現有哪裡奇怪,他維持着笑不露齒的表情,隐約還有點驕傲,感覺自己的記憶力果然很好。
【為什麼搶答?你是不是不把主持人放在眼裡?】
【完了完了,我竟然覺得他長得好像我們家的哈士奇】
【完了完了,哈士奇怎麼演我心目中狂霸酷拽的符千钰啊!鲨了我吧!】
饒是見慣大場面的主持人現在也有點痛苦,可拿錢辦事,她必須堅持把這個流程走完:“那請問你的搭檔在哪裡?他對此又有什麼看法呢?”
“他……他在……”路新炀一臉茫然地看了看常雪,發現對方拒絕接收他的眼神,于是那無處安放的視線就開始左右搖擺。
女主持此時也意識到不對勁了,說好的兩個男演員呢?怎麼隻剩一個腦子短路的?另一個哪兒去了?
她心頭忽然升起了不祥的預感,這段采訪很可能會成為她職業生涯中最尴尬的存在,沒有之一。
常雪已經面如死灰,她正要打斷采訪,路新炀卻忽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主持人:“???”
“喂!”正拖着行李箱從酒店後方繞過去的季容嶼完全沒料到半路上會突然殺出一個路新炀,“你怎麼才來啊!”
“啊?”季容嶼先是一愣,認出他是誰後又愣得更厲害了,“不是還沒開機嗎?今天來也不晚吧?”
路新炀居然會記得他的訂房時間,還刻意守在這裡等他?金主的兒子那麼有空閑的嗎?
“怎麼不晚啊,早開始了,快走!”路新炀二話不說上手就拉,結果沒拉動,低頭一看,“你帶個行李箱幹嘛?”
季容嶼非常迷茫,但還不忘甩開他的手:“我不應該帶嗎??”
“你應該在家換好衣服再來啊!”路新炀都替他着急了,雖然他長得好看,可這身衛衣羽絨服太普通了,但現在臨時更換也來不及了,“算了算了,你趕緊跟我過去,人家還等着呢!”
“不是,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季容嶼抓着行李箱轉身要走,“莫名其妙。”
“同學!我們要去直播啊!”路新炀不想再廢話,揚手拍了個清脆的巴掌。
“啪”——無事發生。
季容嶼:“?”
路新炀慢半拍反應過來,哦,司機不在沒人配合了,于是他隻好自己來。
他彎腰一把摟住季容嶼,趁對方沒回過神的功夫直接把人扛上肩頭:“别亂動!你是不是緊張啊?沒事的,待會常姐會給你小紙條的,照着念就好了很快的!”
“你神經病啊!!!”季容嶼吓得大叫,“放我下來!”
“哎别亂動!”路新炀兩隻手用力摁住他,披在肩頭裝酷的大衣滑落在地也顧不上了,大步轉身往回走,“咱們這姿勢被直播錄到不好看的!待會進去我就放你下來了,你……”
話音未落,他就對上了身後那位主持人呆滞的目光,以及主持人身後黑黝黝的鏡頭。
路新炀:“……啊哦。”
當天夜晚,#路新炀 容魚#喜提熱搜。
三小時後,路新炀季容嶼常雪湯林四人齊刷刷坐在酒店房間裡,一聲不吭地埋頭刷手機。
沉默是今晚的雲圖4401。
但絕不是路新炀和季容嶼的微博。
季容嶼的微博下面熱鬧得仿佛過年了,他的書粉在評論區狂甩截圖,一邊看樂子一邊打臉。
【容魚:露臉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容哥,眼睛一閉一睜,這輩子就過去了。】
【現在是下輩子了,所以你可以主動發幾張照片嗎?】
【早知道你那麼帥我就多給你投幾個雷了!】
【新來的,請問是走程序還是直接誇?】
【拆夥吧,我不屑跟你們這群膚淺的人為伍,以後看臉的叫容粉看文的叫魚粉,咱們一别兩寬各生歡喜】
【魚粉明明是看美食的才對】
【那看文的怎麼辦?】
【看文的誰粉他啊?新文都多久沒開了!他不配有粉!】
季容嶼放下手機拔出水果刀,懸在自己的天靈蓋上比劃了幾下,姿勢标準手要穩,一刀下去回檔重來,這就是他短暫一生的潦草終點。
常雪面無表情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又面無表情地低頭繼續翻路新炀的微博。
這個原本隻有幾十個“友情粉”的微博新号,現在湧入了一大堆慕名前來的圍觀者,腦子短路的笨蛋帥哥眨眼就坐擁好幾萬粉絲了,而她身為業内知名的金牌經紀人,現在的作用卻隻是花錢買其他平台的推廣,趁着這股東風把路新炀的知名度推到更高的水平。
看着微博上蹭蹭猛漲的關注,常雪深刻地明白了什麼叫人算不如天算,什麼叫傻人有傻福。
被命運狠狠rua弄的常大經紀人陷入了沉思:精打細算的路不好走了,現在改行去研究老莊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