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明星,有錢!】
季容嶼第無數次地翻開路新炀的微博,品味這短短的三個标點六個大字中所透露出的濃濃的弱智氣息,第無數次地後悔當初怎麼就沒堅持到底,怎麼就答應讓這個玩意兒去演他辛苦塑造的冷酷保镖符千钰。
兒子,都是爸爸對不起你。
但生活所迫,爸爸也是無辜的。
你的在天之靈要是無法安息,記得冤有頭債有主,要恨就恨路金主。
季容嶼使勁兒搓了把臉,然後插上數據線給手機充電,低頭繼續收拾自己的行李。
自從《陷色》的微信群建立起來後,整個劇組就肉眼可見地運轉了起來。制片主任、劇務主任、監制、統籌等一個接一個地上位,各種通告安排流水一樣地在群裡過。
這都沒開始拍攝呢,隻是前期的策劃運轉就讓季容嶼看得眼睛發暈了,雖說這些活動還都不帶他玩,他唯一要做的隻是将自己打包好,跟劇組一塊入住雲圖酒店。
生活制片和他加了好友,早就把他的房間号發過來了。
作為跟組編劇,他的待遇還算不錯,樓層高房型好,而且昨天就可以入住了。
他雖然想在家裡多陪爺爺待幾天,但也不好意思浪費劇組的錢,再加上季容嶼這段時間把新寫的幾萬字存稿又全部推翻了,正是心态爆炸的時候,便索性收拾東西,心想換個環境說不定有助于打破瓶頸。
至于季光惠那邊,他堅決不同意請保姆,季容嶼拗不過這把老骨頭,隻好麻煩柯雨樂有空多來家裡幫看看。
吃過晚飯,季容嶼換了件舒适的衛衣和白色羽絨服,跟爺爺揮手道别,拖着行李箱出門打車了。
但是今天好像有點水逆。
打車打不到的時候,他覺得車有問題。
上車之後又被堵在半路上,他覺得這個路也有問題。
直到滿臉警惕的保安把他攔在雲圖酒店外面不讓進了,季容嶼才不甘心地承認,好像是他自己有問題。
他忘了今天是卓星傳媒舉辦的年度盛典,承辦方正是雲圖酒店。
季容嶼定了定神,手上更緊地握住了他的行李箱,扭頭環顧四周。
前面是衣香鬓影溢彩流光,後面是湧動的人群和不斷爆發的歡呼尖叫,進不了場的粉絲和記者們都高舉着手機和相機在外面猛拍,隻有他手裡拖着個特别适合藏匿違法作亂道具或違法作亂成果的大箱子,在人群中顯得特别格格不入。
越看越不像個好東西。
保安擡了擡手裡的對講機,看着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躍躍欲試。
時間仿佛凝固了漫長的十幾秒,季容嶼在保安警惕的注視下,默默掏出手機,給生活制片撥了個求助電話……
…
“好了,準備出發吧。”
常雪上下打量着即将做完造型的路新炀,他穿了經典版的白色襯衫配黑色長大衣,胸口挂着的滴水藍寶石流蘇項鍊又是恰到好處的一抹亮色。
感覺赢面很大,經紀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待會我帶你進去,記得表情,氣勢,狀态,都拿出來,還有打招呼的時候盡量多認幾個人,記不住的也千萬别亂喊。”
她知道路新炀容易臉盲,所以才多提醒了一句,然後也不再廢話,踩着高跟鞋利落走人:“我再去确認一遍活動流程,你快點跟上,咱們門口見。”
“知道了姐。”
路新炀一邊往外走,一邊還舍不得放下他的手機,最近他的微博漲了幾十個粉,但大部分都是來自陷色劇組的友情贊助,剩下幾個則是湯林用自家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的手機注冊的亂碼小号,專門用來點贊輪博吹彩虹屁。
這就是男明星應得的待遇啊,多來點,他愛看。
他歡歡喜喜地往下劃拉着,結果一沒留神切回首頁,就刷到了自己的前任剛在半小時前發布的營業九宮格。
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路新炀的語氣立馬就變壞了:“老湯!你是不是偷偷給我關注了簡臻!”
“不是我,”湯林無辜地湊過來,“我沒動過你的微博啊。”
路新炀點開照片裡最漂亮的一張,很兇地杵到湯林面前,湯林眯起眼睛一瞅,指着微博上方的灰色小字自證清白:“這是她買的廣告啊哥,算法自動推送到你面前的。”
“這算法從小到大都考試不及格吧,該請家長來好好管管了。”路新炀不太熟練的給她點了個拉黑。
“沒事兒,等你火成頂流了,咱們就跟她當對家,針對她,排擠她,讓你的粉絲都不許去買她代言的産品!”
“那肯定的,必須的,”路新炀擡起下巴,嚣張地放狠話,“我還要搶她的資源!讓她沒有照片拍,不許她再投廣告!”
湯林用力點頭,“沒錯!我們搶……”話沒說完,他突然感覺有哪裡不太對,“等一下,搶她資源幹嘛?女主角你演?仙女蓬蓬裙你穿?你長發飄飄去代言高跟鞋?”
路新炀:“……”
路新炀:“…………”
特别沉默的沉默中,路新炀直直盯着他不說話,湯林目光遊移:“哦……我是不是不應該提醒你?”
“對啊,你才知道啊,”路新炀雙手叉腰,“我要你提醒嗎?我說要搶她資源那是我在吹牛!但你這是已經準備好要分贓了啊!你怎麼比我還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