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多問，隻得匆匆退下，安排人手盡快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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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銘知道，剛才的舉動極為冒險。雖然皇帝沒有動怒，隐隐還有贊同的意向，但君心難測，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皇帝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

但是入宮前，他的小厮文硯曾告知，貴妃又召孟照螢入宮了......

他不敢賭。

此事還得盡快向孟照螢說明，她還未答應他的提議，但今日事出緊急，實在并非不尊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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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中出來回到聽雨軒，孟照螢剛坐下，便又見到賀銘翻牆而入的身影。

她伸出手，仔細揉弄着跪疼的膝蓋，戲谑道：“賀大人，怎麼我這聽雨軒是沒有門嗎？”

賀銘見她打趣自己，略微有些尴尬。他一個普通校尉，不敢貿然上門求見尚書千金，怕又給她召來禍端，人言可畏。

雖然她總是面上不在意，但是他在意，他不願意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被人這般诋毀。

他快步走到孟照螢面前，眼睛直直盯着她的動作，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關切地問道：“你的腿怎麼了，貴妃又為難你了？”

“貴妃不為難我，就不是貴妃了。”孟照螢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不過今日還算走運，貴妃還沒來得及發難，就熄火了。”

賀銘心念一動，想到禦書房裡皇帝模棱兩可的态度，他和孟照螢先後腳入宮，貴妃可能是從何處知道了皇帝的态度，這才作罷。

他從懷裡掏出一份已經按了手印的“和離書”遞給孟照螢，然後将今日禦書房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孟照螢。

“假成婚一事，不知道照螢考慮地怎麼樣了。今日事發突發，我未經你同意貿然向皇上請旨，他多半已經同意了。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嫁給我，不要擔心，我會找機會再向皇上說明......”

“說明什麼？”孟照螢嗔怪地剜了他一眼，道，“到時候要賜婚的是你，要退婚的還是你，皇上是你什麼人，要這麼慣着你？”

賀銘神色嚴肅，正色道：“你不用擔心，我自會向皇上解釋。”

孟照螢看着他，心上一顫，隻覺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上來。她輕輕歎了口氣，低聲道：“朝中局勢複雜，各方勢力明争暗鬥。風将軍手握兵權，你又是他的心腹，皇上想為你賜婚，将你收入麾下平衡朝中勢力。小你四歲，應當是明珠，賀大人可知自己錯過了尚公主的機會？”

“小姐，你應當知道，賀銘從沒有想過靠旁門左道平步青雲。”

他喚她小姐，好似時光倒流，又回到了江南的那些日日夜夜。

他們站在漓江岸邊，看皇子奪嫡鬥法，害了無數百姓性命。心中憤怒，卻無能為力。若不是邊境北戎人蠢蠢欲動，賀銘未必會踏上從軍的生涯。

還是孟照螢勸慰他，胸有丘壑，不如去建功立業。與其怨聲載道，不如放手去幹，想要一個安居樂業的世界，就得靠自己去努力。

她當然知道，他心中的抱負，知道他不是為了名利出賣自己的人。

隻是......

“罷了，既如此，我與你約定，如果日後你遇到心儀的姑娘，需在第一時間告知我。”

“沒問題！”賀銘松了一口氣。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塞給孟照螢：“這是我從邊境帶來的，是一個牛乳做的吃食。我想着你最喜歡研究吃食，說不定會喜歡。那天晚上就想給你，隻是太匆忙，給忘了。”

孟照螢接過油紙包，一股濃郁的奶香撲鼻而來。裡面是一塊質地細膩，米白色的膏狀物，輕輕掰下一塊放入嘴裡，有些噎人，但是奶香味十分濃郁。

她眼睛一亮，竟是奶酪。

虧得入冬了，現在外面涼的很。不然這長途跋涉的，奶酪早該捂馊了。

“這麼純正的奶酪，可以做巴斯克了！賀銘，你這個禮物我是當真喜歡。等我研發出了新貨，第一個請你品嘗！”

賀銘見她喜歡，也覺心中歡喜。

她的眼睛圓圓的，大大的，裡面好似裝滿了皓月星海。嘴角因為試吃，沾上了一點奶渣，賀銘垂在身邊的手指蜷縮着動彈了一下，想要上手幫她拭去。

他鼓起勇氣擡起右手，卻最終隻是指了一下，示意孟照螢自己擦去食物殘渣。

“好，我已經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