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聚會上，總有叔叔伯伯展示那雙閃爍着猩紅光芒的眼睛，炫耀他們最近掌握的新忍術。南賀祭的慶典活動中，也總有偷開寫輪眼撈金魚的族人被逮住作弊。

寫輪眼雖然珍惜，但從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傳說。

坐在庭院的走廊上乘涼時，父親會指着挂滿星星的天空，向我講述宇智波的榮光。一戰、二戰、三戰……寫輪眼活躍在戰場上，如同死神的鐮刀，所向披靡。

“不要直視宇智波的眼睛”——這份由屍山血海換來的恐懼，一度成為所有與木葉為敵的忍者的共識。那時的宇智波為木葉而戰，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宇智波不畏流血也不懼流淚。”父親總是這麼說，語氣裡滿是自豪，“總有一天，佐助，你也會覺醒自己的寫輪眼。”

那時的我也曾天真地期待着自己能不負父輩的期待，成為守護宇智波榮光和村子的力量。

而現在，寫輪眼淪為“傳說”，僅剩曾經戰場上的威名還勉強流傳，宇智波也成為了曆史的注腳。

傳說。

諷刺得幾乎讓我發笑。

是啊，拜“這個世界上僅剩的那對寫輪眼”所賜。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寫輪眼’‘寫輪眼’的。”鳴人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那到底是什麼啊。”

“寫輪眼，由目光衍生，瞳孔所發揮出的力量。”我微微垂下眼簾，掩飾着眼底翻湧的複雜情緒，“簡而言之，該瞳術的使用者有瞬間看穿幻術、體術、忍術，并反彈回去的能力。寫輪眼是瞳術師特有的眼瞳中的一種。但寫輪眼所擁有的能力不止如此……”

由于不知道對面對寫輪眼的了解到什麼程度，我在這裡停下。

“沒錯，并非僅此而已。”再不斬饒有興緻地接了下去，語調中帶着一絲贊歎，但更多的是獵食者面對稀有獵物時的興奮，“更可怕的是，那雙眼睛不僅能看穿對方的技巧，還可以加以拷貝。”

周圍的霧氣如同活物般逐漸濃厚起來，再不斬的身影在白茫茫的霧氣中變得模糊。

“本大爺還在霧隐的暗殺部隊的時候，随身攜帶的手冊上就有你的信息了。”男人低沉的聲音穿透霧氣，“上面是這麼記載的‘拷貝了上千種忍術的男人，拷貝忍者卡卡西’。”

還以為至少是“地獄の送葬者”那種炫酷的外号，我略感失望。

不過，看來卡卡西确實能熟練運用寫輪眼。

即便在宇智波的族人中，寫輪眼也是隻有一部分人才能擁有的珍惜的力量。

——在弄清楚這件事之前，先得打倒眼前的敵人才行。

我握緊苦無，擋在達茲納身前，警惕地掃視着四周不斷湧動的白霧。

使出霧隐之術後，再不斬的身影徹底消散在了濃霧中，像是與空氣融為一體，成為了霧本身。

“我的寫輪眼，還沒到能夠完全自如的境界，你們不可掉以輕心。不過，真不行也就隻能一死了。”

銀發上忍的語氣聽起來依舊漫不經心，帶着一種奇怪的漠然。他站在最前方，離我們所在的位置稍遠，隔着霧氣的背影有些朦胧，仿佛下一秒也會消失在這片虛無中。

“别說的這麼輕松！”

不知是無語還是不安，小櫻稍稍提高了音量，緊握苦無的手暴露了她極力掩飾的緊張。

霧越來越濃，能見度已經不足一米。再不斬的聲音如同幽靈般從四面八方傳來，低沉而冰冷，似乎無處不在又似乎來自地獄。

“八處。喉嚨、脊椎、肺部、肝髒……“

他不緊不慢地念着人體緻命要害的位置，似乎在暗示即将到來的殺戮。

一陣寒意沿着脊背攀升，兩股殺氣在空氣中碰撞。那是純粹的、毫無掩飾的殺意，是經過千百場生死搏殺後才能釋放的氣場。

我的身體完全僵住了，像被無形的枷鎖束縛。呼吸變得艱難，手腳冰涼，連思考都成了奢侈。這不是簡單的恐懼，而是身體對緻命威脅的本能反應，如同某種草食動物受到驚吓後的僵直。

上一次身處與這種濃烈的殺氣中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