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節目組安排了休息時間,嘉賓們各自回到房間小憩,為下午一點開始的拍攝任務養精蓄銳。
飽食後的困意襲來,四組嘉賓紛紛返回自己的房間。
子桑棣推開房門時,日光正斜斜鋪在米色床單上,節目組貼心準備的房間布置得溫馨妥帖,這樣的安排合情合理,畢竟參加節目的不是夫妻就是情侶,可惜這張柔軟的雙人床對他們而言,更像是某種微妙的隐喻。
自打被師尊收入座下,他們就住在終年飄雪的山巅石洞。那時師妹總蜷在他身側入眠,洞外呼嘯的風聲裹着彼此交錯的呼吸,倒也算得安穩。
後來遷居H市,兩間相鄰的卧房如同楚河漢界,以至于面對眼前的大床,子桑棣下意識考慮是否該在沙發上午休。
作為H大學的副教授,他早已完美融入人類社會。當年閑來無事的求學之路,竟讓他一路讀到博士并留校任教。此刻他正猶豫着,子桑槿卻突然環抱住他的腰身。這個單純的姑娘似乎将遊戲結束後的擁抱當成了固定儀式,學得倒快。
“阿槿說初戀是我,我很開心。”他輕蹭她的發頂,聲音裡帶着藏不住的笑意。
“你、你都聽見了?”懷裡的姑娘耳尖瞬間染上绯色。
“那麼近的距離,怎會聽不見?”子桑棣低笑。他感受到胸前加速的心跳,不明白為何同樣的話語經自己轉述,就能讓阿槿如此慌亂。更不明白為何近來師妹變得這般敏感,自己的每個舉動都能牽動她的情緒。
當那雙清澈的眼睛望過來時,子桑棣呼吸微滞:“怎麼一直盯着我看?”
“我想親師兄。”她仰着臉,眼神純粹得像在讨要糖果,“可以嗎?”
這句話宛如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他塵封千年的心鎖。曾經以為無法破境已是情劫的極緻,如今才懂得,情之難解不在苦澀,而在甘甜。若讓嘗過愛情滋味的他重回從前,那與墜入深淵無異。
監控室裡,工作人員正屏息期待着這對素人情侶的親密互動,不料一号房的屏幕突然漆黑一片。
“設備故障?怎麼偏偏這時候!”導演惋惜地拍腿。
子桑瑜了然地挑眉:“不是設備問題,是有人不想讓我們看罷了。”
“這怎麼可能?”導演驚疑不定。
子桑玲拍拍他的肩:“導演,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為好。”兩位負責人立刻會意,擦着汗借口午休匆匆離去。
而此時的一号房裡,那個本應淺嘗辄止的吻早已失控。像星火落入枯草原,頃刻燎遍荒野。子桑槿被吻得暈頭轉向,隻能攥緊師兄的衣襟,待回過神時,已被壓在柔軟的床鋪上,頭頂的吸頂燈晃得她睜不開眼。
即便是上次解情毒,他們也不曾如此纏綿。一切都在脫軌,她卻奇異地感到安心。
“怕嗎?”子桑棣喘息着問她,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子桑槿搖頭,發絲在枕上摩挲出細響。隻要是師兄,就算失控也沒關系。
埋藏千年的告白終于破土而出:“阿槿,我愛你,比你能想象的更愛你。”這句話重若千鈞,輕似飛羽。
子桑槿怔怔望着他,仿佛看見明月墜入懷中。師兄又落淚了,溫熱的淚珠滴在她唇上,像另一個無聲的吻。
“阿棣,我也愛你。”她伸手拭去他的淚痕,指尖觸及的皮膚滾燙。
子桑棣的唇輕柔地落在她的額間,順着眉骨滑至眼角,最後停留在微微發燙的頰畔。
他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解着旗袍盤扣,随着一顆顆扣子的解開,室内的空氣仿佛也随之變得粘稠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