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

“阿禾!”

“啊？啊，怎麼？”

“你在想什麼?我喊你好幾聲……”

江之禾默默低頭：“沒什麼……”

她在想，難道要自己偷偷跑去宿州嗎……

會被罵死的吧……

可是，她真的很擔心……

她應該相信賀大夫的……

可是可是……

江之禾的“可是”持續到回家，持續到用膳都沒個所以然。

一擡眼對上娘親擔憂的眼神。

“我臉上……有什麼嗎？”

江之禾擡手，卻被阿娘一把抓住。

“阿禾有心事嗎？從方才起就一直心不在焉，娘和你說話也不理，有心事和娘說說，娘幫你……”

聞言，江之禾深吸一口氣，又呼出。

“我想同賀大夫一起去宿州！”

思來又去，江之禾還是決定告知娘親。

然後，忐忑等着阿娘的回答。

嘴一快，就說出來了……

“不行。”

果不其然，被拒絕了……

雖然早就知道會如此……

“那麼遠，娘放不下心。去宿州做什麼，路上颠簸得很……”

啊，娘親，還不知道宿州時疫的事情……

“要，要和都越一同出去，出去遊玩，在宿州，有朋友……”

對不住了小越。

江之禾艱難地擠出幾句話。

阿娘一臉狐疑看着她。

江之禾：“……”

呵呵。

“是嗎，要去幾日啊?”

都越，好像還挺管用?

“不，不确定……”

“也是……”

“你們兩個姑娘家家……”

“還有賀大夫和小旭！”

最後，江之禾非常順利地，沒說服她娘。

所以她跑了，留了一封信在房間。

背上包袱趁賀長延不注意爬上了馬車，于是乎，吓了賀長延一跳，卻趕不下來人。

“我同我娘講過了……”

寫信了……

“我一定要去……”

江之禾緊緊抱着包袱坐着，賀長延也不好動手讓她下去。

“你确定嗎？哪怕此行不一定能返程?”

“我确定。賀大夫之前講過，醫者仁心，我找不到見死不救，您幫了我很多，我也想，盡我的能力，去回報……”

雖然，她也有私心夾雜在裡面……

馬車内沉默良久，賀長延終于開口。

“好，走吧。”

江之禾一行，一路颠簸，終到宿州。

被杳府的女主人迎進去後，江之禾一直跟在賀長延身後。

事态緊急，沒太多寒暄，賀長延隻是簡要講了江之禾的身份，便帶着她走向李渝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沒看到幾個人，更别說杳清然，想來，是待在房内避險吧……

進門前，賀長延從賀旭手中接過幾個布片，是江之禾沒見過的，兩邊還有兩條縫上的細繩。

“太後說，這叫口罩，看着我，這樣戴上。”

賀長延将它們分給江之禾和賀旭。

“夫人，勞您在外等着了。”

“好好，賀太醫你快去看看吧，那孩子醒醒睡睡的……”

杳漣自賀長延一行人進門後，就焦急地等在屋外。

不知過了多久，才看到他們出來。

“怎麼樣，有辦法嗎？會好的對不對？”

賀長延習慣性先搖了頭，杳漣霎時兩眼一黑，萬幸被身後人扶住才沒倒下。

江之禾也被吓了一跳，明明方才在裡面賀長延可是說沒有那麼嚴重的，會好的。

就是這樣，她才松了口氣的啊。

李渝的狀态看着太糟糕了，不了解的人看了，反而會覺得全完了，但事實并不是那樣，她有在努力和病痛抗争，會好起來的……

不要故弄玄虛啊賀大夫，眼下是故弄玄虛的時候嗎！

“夫人，夫人。事情沒有那麼糟糕……”

賀長延眼看事情朝着控制不住的方向跑，他連忙開口解釋明了。

心情大起大落，杳漣臉色看着異常不好，卻強撐着累了幾日的身子。

“那就好，費心了賀太醫。”

賀長延說，他的方子可以救李渝，但這個方子他還未在患者身上使用過，他不敢保證結果，定不能魯莽用在李渝身上。

他同杳府管事講了擔憂，那管事立時表示府上有患病的下人可以試試。

管事拿着方子抓藥去了，江之禾陪着賀長延等着結果的時候，翻看着管事派人記下的李渝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