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延被人劫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靖琳一陣頭暈,眼前發黑,重新包紮好的傷口隐隐作痛。
她沒來之前,一點事情都沒有,她一回醫館就出事。那些人是算計好的!
靖琳皺着眉頭疼地扶住額頭。
“我去找。”
靖琳猛地坐起身,腳已經踏在地上,被靖久攔下了。
“找什麼找,你好好養傷,王爺已經派人去了。”
靖久伸手将靖琳壓回床上,共事許久他知曉靖琳在想什麼,試圖寬慰她:“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們大意了,那幫人算計好了,就算你不來,他們也會想法設法弄走賀大夫。你也知道,昨日有人在你回王府路上埋伏着,你來了醫館,他們才沒得逞,不然今日不見的,可就不止賀大夫了。”
兩人說的事情突然機密的方向狂奔,江之禾站在一旁,一時不知自己要不要捂上耳朵。
靖久勸住了激動的靖琳,這才看向江之禾。
他看着江之禾因賀大夫的消息驚到面無血色。
“江姑娘不必擔憂,王爺已經派人出去尋找賀大夫了,我來隻是告知靖琳一聲。另外,王爺一會兒就會趕來。”
江之禾回神,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
賀旭來到後院将醫館的後門闩上,搬來幾張廢棄的木桌堵上門。
确保萬無一失,賀旭檢查一遍後院後,将後院通往前堂的門挂上大鎖。
江之禾站在門口看着他做完一切。
外面太陽高挂,無風也無聲。江之禾竟從這詭異的情況中品到一絲詭異,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一陣涼意從頭兜到尾。
靖久抱着劍站在裡間門口守着靖琳,賀旭将大門半掩,江之禾手裡拿着書,卻看不進一個字。
事情怎麼突然就變這麼糟糕了……
三個人肅立在一樓,二樓忽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江之禾耳朵靈敏,而靖久受到過長期訓練,第一時間便聽到了聲音。
他戒備着,将劍拔出,慢慢挪到木梯拐角。
江之禾放下書,緊張地看一眼靖久行動,她轉頭看向賀旭,一臉不解。
方才,明明是她和賀旭上樓别好的窗戶,按理來說,絕對不可能再有人能進入。
而賀旭也是一臉茫然。
一步兩步……
腳步聲越來越近,聲音聽着極其沉穩,像是勝券在握般,江之禾沒忍住,抓着書角揪來揪去,想借此緩解内心法焦躁不安。
墨色長袍的一角露出,随之出現的是李渝的臉。
“王爺?”
在看到李渝那一刻,江之禾很明顯松了一口氣,松開被自己蹂躏的可憐的書角。
不知為何,在看到李渝那時,所有的不安煙消雲散,江之禾沒忍住喊出聲。
看到李渝,靖久忙收起劍,拱手行禮。
李渝身後再無一人,她是孤身來的,表面看上去确是如此。
“王爺,靖琳醒了。”
李渝進了裡間,進門前看了江之禾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等了好一會兒,李渝出來了。
李渝讓靖久帶着江之禾和賀旭回王府。
“醫館不太安全,王府暫時分不出太多人手來這,你們先和靖久從密道回王府,還沒人敢到王府鬧事。”
事出緊急,江之禾自是明了,跟在李渝身後上了二樓。
賀旭将醫館正門闩上,腳步匆匆跟上。
江之禾這才知道,長道醫館二樓有密室和暗道。
隻見李渝在書櫃的角落裡摸兩下,“咔哒”聲響起,接着書櫃緩緩移開露出後面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門。
江之禾震驚地張開嘴巴,卻見賀旭見怪不怪的樣子,像是已經習慣了,江之禾又默默閉上嘴巴。
靖琳被靖久扶着,幾人一一進入密室。
李渝又對着牆上不知某個角落按了兩下,一道門再次打開,門後是長長的暗道,黑咕隆咚,黑不見盡頭。
賀旭掏出一火折子點上遞給靖久。
靖久被李渝安排在最前面,帶着受傷的靖琳,她卻走在江之禾身後。
“王爺不走前面嗎?”
江之禾疑惑問她。
李渝卻笑着回道:“這個時候,身份什麼的先放放,回到王府再說。”
沒等江之禾回答,李渝輕輕推了她一下。
五人行走在暗道裡,除了前方靖久手裡的火,不再見任何光亮。
不知走了多久,七拐八拐,彎彎繞繞。久到江之禾在心中默背完一篇注解,才見到一扇門。
李渝輕車熟路打開,門外便有她的心腹接應。
靖久和賀旭帶着靖琳下去另找房間養傷,江之禾立在原地。
按平常的她來說,新到一個環境,江之禾一定會先觀察一遍周圍,但今日事發突然,她也沒了欣賞精美物件擺設的心思。
江之禾猜測這是李渝的書房,她們出來的地方恰好對着一張桌案。
木桌旁站着好幾個一身黑衣蒙着面的人。
她們都低着頭,氣氛嚴肅。江之禾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
她看着立在前頭那人要開口,卻在看見她時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