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裴音誤以為她喝多了想吐,撫了撫她的背。
程巴黎仍舊提着心,退後一步:“我沒事,裴總,剛才謝謝你。”
撫上程巴黎的手落了空,裴音很自然垂下,又一笑:“再堅持一會,馬上就結束了。”
回去後沒多久,惱人的聚餐終于收場了。
程巴黎站在路邊等車,懷裡還攙着個醉鬼。
Johnson頭腳虛浮,軟的像面條,細弱的身闆靠着程巴黎。
“巴黎巴黎,”Johnson一身酒氣,嘴裡全是醉話,“你說你,名校畢業,放着好好的建築師不做,幹嘛想不開來星耀?”
聞言,程巴黎默然許久。
此時,她不需要僞裝,說着包裝好的漂亮話。
Johnson閉着眼,站都站不穩,迷瞪間還晃了晃她的手臂,催促她快回答。
程巴黎冷眉冷眼,心不在焉敷衍:“你呢?你為什麼來?”
“我啊,我當然是為了祝總。”Johnson嘻嘻一笑。
他沒等到程巴黎的回答自然不肯罷休,然而稍微清醒的時候,他發現已經被程巴黎扔上車了。
送走了Johnson,一輛停在路邊的車,亮起車燈,朝程巴黎駛來。
像靜候已久。
車停下,副駕駛的位置剛好駐在程巴黎面前:“巴黎,上來,我送你。”
又是裴音。
程巴黎見是她,一怔,本能拒絕:“裴總,不用麻煩了,我已經叫了車,馬上就到。”
這時恰逢何嘯塵和大秘走出來,绯紅滿面的大秘見狀:“哎呀,你一個小姑娘喝了不少酒,這麼晚搭車不安全。”
大秘看誰都年輕,公司的保潔大姐,他見了都得喊聲妹妹。
何嘯塵渾身捏着溫潤挺拔的腔調,一點都看不出喝過酒,聲音同樣溫潤,但容不下拒絕:“巴黎,讓裴總送你,不然我不放心。”
程巴黎被趕鴨子上架,坐上裴音的車。
“今晚辛苦了,你先睡一會,到了我叫你。”裴音看出程巴黎的疲倦,很貼心地建議道。
如Johnson初見裴音後所說,她從長相氣質到說話的方式,無不散發着女人的極緻——歲月沉澱的溫婉,對人有種天然的引力。程巴黎被逗笑了,很欠地怼他:歲月沉澱?不就是年紀大?
Johnson沒說錯。
裴音連開車,都透露着淡雅,一種令人心安的平穩。和祝星繁橫沖直撞的路霸風格截然不同。她沒問程巴黎要去哪裡,而是直接開上高架,往柏山堂的方向去了。
程巴黎不禁生疑:裴音怎麼知道自己住在那裡?
密匝的高架路燈虛晃而過,程巴黎不擅長沒話找話,但也不好真的睡下,盡管疲憊至極。
她百無聊賴看窗外街景,某個大意的瞬間,沒抵住倦意的偷襲,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等到意識蘇醒,視線裡的模糊光景不由令程巴黎渾身一震。
她猛然驚醒!
發現仍在車裡,身上還蓋着一件外套。
裴音在看手機新聞,見程巴黎醒來,她打開車頂燈:“醒了?”
“嗯。”程巴黎回過神,發現車已經停在别墅門前,“不好意思,您可以叫醒我的。”
裴音反而一直等着她。
沉吟片刻,她似水的柔聲道:“回去吧,早點休息。”
程巴黎偏過頭,避開裴音的目光,這道意味不明的直視讓程巴黎感到一陣不自在,于是匆忙折好衣服放在座位上,下車,隻是車門還沒關上,又被裴音叫住了。
“嗯?”程巴黎俯身,回視她。
裴音:“明天下午,别忘了,一起去福利院。”
程巴黎如今就是星耀的一塊磚,哪裡有需要哪裡搬。
被祝星繁借調到觀頤後,何嘯塵也不忘把福利院的工作塞給程巴黎,不過具體負責人是裴音。這意味着,程巴黎接下來需要同時……應付三位上司。
“好的裴總。我先回了,晚安。”
“晚安,巴黎。”
車内光線昏黃,裴音的面龐柔和,臉上的笑還有幾分治愈的味道。
她撫慰人心的誘惑和魔力,到了程巴黎這裡,統統失了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