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閣下的年齡,竟有如此洞察人心的能力,實在是令人贊歎。”
紀德挑眉,整個人狀态詭異地高昂起來,“有您的指引,吾必定能迅速鎖定命中注定的那位‘同類’!”
“看來魔人給出的情報還是有些許可信之處的,盡管閣下的異能無法指引吾走向解放。”白發前軍人似乎開始對面前少年另眼相看,語氣柔和下來。
費奧多爾嗎?那家夥就是故意引紀德到這裡來的。是想要借助對方的手試探自己的能力庫深淺嗎?
奧利弗柔柔地微笑,“看來您是太高興了,忘記了現狀——那麼現在,跨國的異能力犯罪集團首領,安德烈·紀德,失去異能力的你,已經沒有資格去尋找‘同類’了哦。”
他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拉扯着安德烈·紀德輕飄飄、飛起恨不得立刻離開尋找宿敵的靈魂,狼狽地落在了殘酷的現實中。紀德的眉毛壓低,仿佛野豹蓄力繃緊的後腿肌肉。
下一秒,異變突生。
奧利弗向未來五秒後的注視的目光,看見了一顆子彈迅疾無比地射向他的眉心,來自紀德的部下,于是連忙向右躲避,而又同時看到了紀德向他躲避方向襲擊的未來。
就在這遲疑的瞬間,紀德已經閃身到他背後,粗粝的手指粗暴地按在了他的動脈上,被扼住命運咽喉的奧利弗身上絕對防禦的異能力觸發,抵抗住對方足以瞬間勒斷脊椎的恐怖力道。
雙手被反剪到背後,膝蓋被兇狠地一題,他還來不及倒吸一口涼氣,他就控制不住地軟下膝蓋,被惡狠狠地掼在了艙房豪華柔軟但又髒得不像話的大床上,雪白的臉肉側着,被子擠壓成頗有肉感的一團。
奧利弗:“……”
啊、好痛,不愧是歐洲異能力犯罪組織的頭領,果然有兩把刷子,想投降了。
他毫無骨氣地想着。
“閣下不會認為,世界上會有誰比吾更了解自己的異能力吧。如果閣下覺得偷走了好用的異能力就相當于無敵了,那可就大錯特錯了。”紀德的膝蓋抵在床面上,強壯有力的小腿壓制住了他的雙手,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是故意的嗎?難道對方之前在預測未來的時候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他必須要撕掉具現化的異能力卡才能夠發動他人的異能力。
奧利弗的呼吸紊亂起來,額間滲出冷汗。
不對,哪怕是在被預測的未來裡,他也不會莽撞地将釋放異能力的動作展示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
紀德情人呢喃般低啞的尾音擦過他的耳廓,滾燙的槍口順勢滑向太陽穴充滿威脅性質地輕輕磨蹭,高大男人似乎在背後俯下身體,壓迫感的陰影籠罩在了纖細的身軀上,他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吾等可是正經在戰場上厮殺過的軍人,閣下可沒有親身體驗過戰争的殘酷,戰鬥經驗有幾十上百倍的差距。”
“僅憑借着嘴巴上的功夫和毫無威脅力的身體,是沒辦法打敗敵人的。吾等的覺悟也不是這麼就能夠輕易地動搖。”
紀德嗤笑,眼神輕蔑,“哪怕閣下奪取了吾的異能力,也沒有辦法殺死吾,實在是暴殄天物。”
“吾現在有千百種方法殺死閣下,更有無數種讓閣下生不如此的方法。我可以摧毀閣下的脊椎,這樣下半輩子都再也沒辦法站起來了。雖然吾不喜歡審訊和虐待戰俘,不過這看上去是現在唯一的戰略了呢。”紀德露出有些邪佞狂妄的笑容,“既然搶奪了吾的異能力,閣下是否看見自己的未來了呢。”
紀德直起身體,堅硬的膝蓋上移,頂在了金發少年背脊中央,緩緩向下施加力道,似乎在試探着哪裡更好施加力道,下一秒就用以這種方式折斷對方脆弱的脊柱。
奧利弗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悶哼,整個人又往床墊下陷了幾厘米。雖然雙手依然被壓在身後,但起碼手指能夠自由活動了。
“清醒了嗎?閣下的回答呢。”
“……唔嗯。”呼吸有些不暢的奧利弗輕輕哼了聲,眼角染上了一抹紅,這家夥還真是懶得掩飾自己對于其他‘非同類’的不屑一顧啊。
“那我姑且一問……”
紀德審視地盯着他,有些沉默地挑眉。對于沒能入眼的雜兵,他的态度一向是以武力代替語言來解決,心裡逐漸升起不耐。
“Mimic裡的這些人中,您可是唯一一位異能力者。”
“那又如何呢。”紀德略微卸了些力道。
“假設您還有異能力好了,作為異能力者的您可以通過尋找‘同類’來消解生命的虛無……但是您的部下們可不是如此呢。”
奧利弗艱難地側過臉,被壓迫的聲帶使音色變得沙啞,他的目光輕飄飄地掃過站在狹小過道處的Mimic成員,他們不明所以地站着,手裡警惕地握着武器。
紀德唇邊狂野的笑容緩緩收起,他像是預見性地意識到了,對方想要說些什麼,頭皮發麻的感覺從脊背後升起。
“閉嘴。”他輕輕說,太陽穴附近浮起青筋。
“您也意識到了吧,爾等所謂的集體性求死傾向究竟是什麼呢——是您無意識地将個人的執念投射在了您的部下身上。”感受到背後灼熱的身體開始顫抖,頂在他脊梁上的膝蓋愈發控制不住力道,逐漸加重的痛苦和男人低沉的聲線卻讓金發少年揚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