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撐着下巴,轉而将目标轉向第二個問題,「死屋之鼠」的動機。
他察覺到自己的視野内有盲點的存在,那麼「死屋之鼠」入侵威爾士艾爾德格羅夫監獄原本的目标是誰?奧利弗隐隐感覺到他找到了雜亂毛線團的線頭,回憶起了那所監獄裡面的囚犯名單。
裡面絕大部分人是他接觸過的……除非是他被關進高危囚室中才進入監獄中的人或者是同樣關押在高危囚室中的罪犯。
目标會是誰呢?
造成意大利百人死亡的蒸籠殺手?十大災厄之一的不死伯爵布萊姆?如果他的計劃是面向全球的異能力者清洗,果然還是能夠以吸血控制和不斷感染平民和軍隊的布萊姆更加有用吧。
缺少關鍵信息,想不出來了。
不管怎麼說他以前從未在公衆視野中暴露過,老鼠不可能沖着自己來,他可能是順帶上的那個。
對于費奧多爾而言,他需要做的就是将原本的目标送到目的地、吸納為下屬或者交到什麼人手裡,但是他的到來,讓他們原定的行程産生了變數。
這也引來了第三個問題:費奧多爾相信他了嗎?不相信他的話,要怎麼控制他呢?
結論是,費奧多爾并不相信他,或者說他對自己的忠誠并無所謂,因為這個人隻會對愚蠢好控制的家夥、被洗腦控制的工具付出毫無保留的信任。
費奧多爾不會放任自己這個随時可能偷取異能力的定時炸.彈在身邊,哪怕他已經表示願意歸順,對方也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的口頭承諾。
那麼下一步,是讓他徹底臣服于費奧多爾此人的關鍵一步。
如果他是費奧多爾,會做些什麼呢?
奧利弗仰面躺在狹窄的床鋪上,目光直直地盯着艙頂斑駁的天花闆。
牆角那張搖搖欲墜的蜘蛛網上,蛛絲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澤。艙頂污漬的形狀仿佛一張扭曲的臉,正無聲地嘲笑着他。
奧利弗大拇指的指甲用力掐着食指的關節。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牆角那兩位神色木然的警衛,又迅速收回。
費奧多爾不可能永遠不解開他的異能限制器,因為要利用他解放的能力并且讓他為其所用。
那麼,他肯定會想辦法控制自己、操縱自己,讓自己成為他乖乖聽話的木偶。
一是使用物理手段,暴力脅迫,二是心理控制,讓他沉溺在感情中,三是藥物控制,以化學物質操控他的大腦認知,四是使用異能力,利用精神操控掌控他的行為。
這艘走私船并不能夠提供以上所有的手段,所以下一步,費奧多爾肯定會選擇中途下船,上岸登陸。
而時間,他推測最多一周。
“我餓了。”
奧利弗對身後的看守說。長時間的思考讓他的大腦如同被榨幹水分的海綿,疲憊與饑餓感瞬間席卷全身。他接過看守遞來的幹糧,抱在手上面無表情地啃咬着。
細碎的食物殘渣粘在了嘴邊,他正要拿起紙巾拭去,旁邊一隻紅手套突兀地伸出來,用指節親昵拭去了他臉頰邊上的殘渣,指節隔着細膩的皮革,若有若無地摩挲着他的皮膚。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消失了。
“?”
“……誰?”
奧利弗背後激起了一片白毛汗。這是一間密閉的艙房,兩位看守着面無表情的站在他前方兩米處,而他靠着牆,但是那隻紅手套是從他背後伸出來的。
“……”
他驚悚地往後望去。
什麼也沒有。
——是那位空間系的異能力者!
可惡,如果他的異能力在完全狀态下的話,一定能第一時間察覺到的!
——他走了?隻是來看了一眼自己?
剛剛是在捉弄他麼?從側寫來分析性格的話,應該是個惡趣味又跳脫,調皮又不受束縛的人。這樣的人,會成為費奧多爾的同伴,自願接受控制麼?
奧利弗危險地眯起眼睛。
在現在這個時刻跑過來玩弄他卻不敢現身麼,是因為費奧多爾離開後提及了他将加入組織的原因嗎?費奧多爾應該特意提點他不能在自己面前現身,但是那個人忍不住了,他對自己很感興趣所以提前偷偷來看他?
或許,他和費奧多爾間,并不是一條心的。
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