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忘虛弱地趴在況知藍胸口,發出細微的“嘤…”聲。
面前的變故對況知藍而言沖擊有點大,他怔愣地與胡不忘大眼對小眼。
不是說好新時代動物不能成精的嗎?那他胸口這一坨為什麼還能變人啊!
但是……
況知藍看着眼前的毛絨絨。他好白好幹淨,而且蓬蓬的,明明是隻狐狸,卻沒有狐臭,相反身上是一股淡淡的橙花香氣。
現在還是隻小狐狸幼崽的樣子,看着毛更蓬,身子更圓了。
況知藍一直不敢與外人說,自己其實是個毛絨控。
别的男孩的兒童房裡堆滿高達,變形金剛,而況知藍的房裡都是毛絨絨的玩偶。而且毛量一個比一個多。
況知藍小心地起身,怕将胡不忘甩下去,伸出手撫上那抹白色。
好軟,好滑,像絲綢一樣。
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剛剛還在興師問罪胡不忘亂動他桌面的行徑,完全沉迷摸毛上。
沒辦法,他對毛絨絨的事物天生自帶好感,很難不心軟。
至少對着處于一坨毛絨團子狀态下的胡不忘,是這樣的,但不代表他不氣了。
胡不忘不喜歡被摸後背毛,準确來說狐狸都不喜歡被摸後背毛,但是他現在失去了掙紮的力氣,還失去了說人話的能力,隻能靠“嘤嘤”叫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可惡,要不是金丹沒了,他才不會那麼慘。
“嘤嘤嘤!”
況知藍摸完毛,舉起手時,卻帶起了滿手的毛。
“你掉毛好嚴重。”
“嘤!嘤嘤!yue…”
腹中的灼燒感還在持續,胡不忘卻突然感到一陣反胃湧上。
況知藍見小狐狸腦袋一直往前蹭,雖然沒養過狐狸,但家裡養過狗,他也反應過來了,胡不忘這是要吐了。
他吓得趕緊站起來,将胡不忘舉起,遠離自己的身體,朝着廁所奔去。
然而小狐狸胡不忘一被舉起,身上的毛不受控制地瘋狂往下掉,像下雪一樣,頃刻間床到廁所的一小段距離全被白色絨毛占領。
這掉毛量和反應太不對勁了,按照養狗的經驗,況知藍推測胡不忘這是吃錯東西了!
“你是吃什麼東西了嗎?”
“嘤?yue!”
深褐色的嘔吐物從狐狸嘴巴裡嘔出。
況知藍平舉狐狸,問道:“能說話嗎?你好像吃錯東西了,所以你吃了什麼?”
“嘤……”
“我聽不懂你的嘤語。”
胡不忘也想說話啊,他想說:是你讨厭他害得他丹田被燒麻了,金丹都感知不到了,連人話都說不了了!
他明明隻是想修煉,為什麼連自己天生修為都賠上了啊!
“嘤!嘤嘤嘤!”
胡不忘在況知藍手中掙紮。
見通過問是問不出原因了,況知藍将胡不忘抱在懷裡,從廁所裡出來。
見到一路上的白色狐狸毛,他在内心無奈地歎了口氣:明天有得他忙的了。
奶茶袋還放在胡不忘桌子上。
況知藍一隻手攬着胡不忘,一隻手将裡面的垃圾都拿了出,辨認包裝上的标簽。
“七分糖的黑糖波波純奶茶。”
“嘤!”
好喝!
“麻薯巧克力歐包……”
“嘤!”
好吃!
“巧克力?”
況知藍将胡不忘雙手抱起,舉到與自己視線平齊的位置:“你這隻狐狸,不知道自己不能吃巧克力嗎?”
“嘤?”
“嘤!!!”
跟螺絲釘一樣粗的針打進胡不忘的屁股,疼得他“嘤嘤”尖叫,拼命左右亂晃。
“好咯,好咯,我輕點,再忍忍。”
老醫生一臉慈祥地用手壓着掙紮的胡不忘,嘴上說着輕點,然而紮針的手法光肉眼看就沒輕到哪。
“嘤!”
好痛!
一口豆大的淚珠從小狐狸眼睛裡流出,許是因為這是成精的狐狸,況知藍竟在他臉上見到委屈。
他一時被逗樂了,轉過臉,憋着笑,憋得身體不住地顫抖。
胡不忘的狐狸臉上全是淚痕,他見到況知藍的偷笑行徑,氣得叫更大聲了。
“嘤!”
果然是壞恩人!不想和他談戀愛的想法再加一!
“好了,之後小心點,别再讓狐狸吃巧克力了。”
“嗯,好的。噗呲!”
胡不忘被況知藍塞進不織布袋裡,他擡頭看到況知藍捂嘴笑。小狐狸手“啪”得就朝他臉上招呼。
笑什麼!
此時已經是淩晨了,早就沒有公交車了,學校也回不去了。
況知藍提着胡不忘找了個好打車的道,打了輛車,打算開去附近酒店将就一晚。
淩晨的街道空無一人,也許是狹管效益,加上南方的空氣普遍較濕,風一吹更冷了。
胡不忘雖然毛絨絨,但還是抵禦不了這又濕又冷的寒風,縮在袋子裡發着抖。
況知藍拉開自己的外套拉鍊,将胡不忘塞進裡面,又将拉鍊拉回去。
一人一狐,坐在石墩子上,看着稀少的車輛來往。
胡不忘從外套裡探出頭,擡頭見況知藍正眯着眼睛,頭一點一點的。
他用嘴筒子離近蹭了蹭,能聞到淡淡的酒氣。
他晚上去喝酒了?
風吹過況知藍的臉龐,将他遮眼的劉海掀起。
胡不忘又貼近了一點,近距離去看況知藍的臉。
臉型好看,鼻子也好看,眼睛…閉着看不清,應該是好看的吧?
“叮鈴鈴”況知藍的手機鈴聲和鬧鐘響聲一樣刺耳,難聽,但勝在喊醒人效果不錯。
況知藍緩緩睜開雙眼。
此刻,他的眼皮微微垂下來,眼皮下是一對含着水的深琥珀色眼珠,剛醒來,還無法聚焦,一片空洞迷茫。
胡不忘在他眼神聚焦前,趕緊把腦袋縮回外套裡面去。
要是現在是人身的話,那就能看到他的臉紅了一大片的壯景了。
他見到況知藍睜眼時,腦子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