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留下軀幹骨,沒用任何猶豫,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提刀就是剝皮去肉。
***
往後幾日,沈聽瀾就一直待在陳妙籌的院子裡。
二人達成了一種微妙的默契,白日裡沈聽瀾在院中軟榻上曬着太陽,在紙上寫寫畫畫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自己的記憶似乎變差了許多,不僅是原書劇情,就連穿書後的事都開始模糊。
而陳妙籌就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看書,偶爾用書擋着臉偷偷看沈聽瀾在幹什麼。
總之互不打擾,互不影響。
穿書這麼久,沈聽瀾終于又過上了閑來無事不從容,睡覺東窗日已紅的躺平日子。
陳妙籌一直有給沈聽瀾備着衣服,隻是宋迎舟每天都能想出千奇百怪的法子給沈聽瀾送衣服來。
頭一次兩次陳妙籌還覺得于理不合,但看沈聽瀾的表情,大概也是習以為常了,次數多了,他竟也覺得宋迎舟送來的衣服都很好看,很搭沈聽瀾,連尺寸都是剛剛好。
而宋迎舟本人也來過幾次,衣服的顔色和沈聽瀾的很像,可每次都是來的匆匆走的也匆匆,陳妙籌就權當是巧合。
唯有一次,宋迎舟停了好一會,和沈聽瀾逗了半天的嘴。
那日也是風和日麗,沈聽瀾嗜睡,回回宋迎舟早上來的時候,她都将将醒。
除了這次……
陳妙籌會釀酒,度數很低的果酒,沈聽瀾都當個有點酒味的飲料來喝。
本來就嗜酒,穿過來後,每天不是白水就是茶,她都好久沒有喝帶味的東西了。
于是,更是貪飲。
前一天晚上,陳妙籌就告訴她,釀的李子酒能喝了,沈聽瀾開心得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難得早早起來,就為了喝一口。
兩人自自在在,一個躺着一個坐着,陽光暖暖的,酒甜甜的,人爽爽的。
宋迎舟的臉臭臭的。
“你病方好,就喝酒!”他居高臨下,站着厲聲道,一手高擡,兩指捏着奪過來的小小琉璃酒杯。
沈聽瀾迷離着眼擡頭看他,琉璃杯在陽光的照射下,裡面的橙黃液體輕晃,流光溢彩得誘人。
她舔舔唇,也不管他,伸手要奪酒杯,奪不過就哼了聲,神情間還有些“我是病人你能奈我何”的耀武揚威,“那怎麼了?我就嘗嘗!”
宋迎舟第一次見她這般說話,舌尖抵後齒,氣得半死,在她的渴望眼神中,就着酒杯一口悶了酒,語氣頗是欠打,“你還有理了!”
沈聽瀾本就嫌棄他擋着自己的光,現在還管着自己喝酒,煩得不行。
拿過石桌上的另一個酒杯,不甘示弱地喝了一口後,把手上的話本蓋過頭,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再喝兩口就不喝了!”
“還再喝兩口!”宋迎舟實在氣不過,垂眸看着躺着的人滿臉的沒好氣,不服管教,想了想,還是不舍得教訓她。
無奈下,彎下腰,一手掐着她的下巴,一手捏着她臉上的軟肉。
霎時間,鈴铛聲四起。
沈聽瀾皮膚嫩,輕輕一掐,就有點紅,狠狠的眸子裡染着怒火。
啪叽!
打過宋迎舟的手,洋洋自得又躺下去,還美滋滋當着宋迎舟的面,喝下一口李子酒。
好香好喝!
陳妙籌坐在一邊,額頭冒着虛汗,他知道這情況不對,但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兩個人劍拔弩張的。
不對,宋迎舟更生氣一點,沈聽瀾就像……不怕燙的小豬,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躺在那裡。
左想右想,他提起酒杯,多倒一杯酒,小心翼翼問:“王爺,您要喝嗎?”
“哼!”
宋迎舟眉頭狠狠跳動,歪過頭盯着那一杯酒,又見眼前的人膽子确實大了不少,叫嚣的語氣都熟練了不少,就覺得這眉頭跳得更快了!
“我便不喝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就先走了。”
宋迎舟走到一半又折身返回,笑瞧着沈聽瀾疑惑又嫌棄的眼神,彎下身子,發了狠掐了她臉側的肉,皮笑肉不笑道:“告辭!”。
“宋迎舟!你個王八蛋!”
聽見身後人大罵,宋迎舟回過頭,少有的笑顔,直勾勾盯着沈聽瀾的酒。
是微笑也是警告。
嘶,好冷!
沈聽瀾乖乖放下酒杯,作出一個封嘴的動作,一隻指頭推遠酒杯,回以一個無比乖巧的笑。
見她如此,宋迎舟才真正離開。
“吓死我了!”沈聽瀾爬起,雙手不斷磨搓臉上的嫩肉,踮腳再不見宋迎舟的身影後,提起酒杯猛喝一口,牙滋滋道:“安撫一下我的小心髒。”
“姑娘和王爺的關系真好。”
陳妙籌笑着為她又倒了一杯,宋迎舟是王爺,面前的人大概也是京城哪個大戶人家的女兒,性格又是少有的好,無論如何,當個朋友都是很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