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抖什麼!”一個壯漢不解問道。
沈聽瀾沒好氣,瞪着眼睛,嗤笑說道:“他臉都被打成那樣了,連誰打的都不知道,萬一是壞人呢,你不怕!”
壯漢哼了一聲,看着沈聽瀾的表情越來越不可思議,面前這姑娘,都成這樣了,手腳處沒一塊好肉,說話還能這麼有底氣,不愧是主人要找的人。
“不瞞你說,我們就是這裡最大的壞人,把你帶過去,就用你,煉好多好多藥。”
沈聽瀾撇撇嘴,腦子裡想的是:反派死于話多,誠不欺我。有這說話的功夫,人都能走二裡地了。
疼是不疼,但是真的渴,沈聽瀾一句話也不想說,壯漢之間的對話回蕩在她腦海中,想到“剩下的那些”時,腦中恍惚間清醒幾分,煉毒最為需要實驗……
那在她之前,用來實驗的女子會不會就是月神之祭的那些新娘!
到底有多少無辜之人,命喪于此!
眼神愈發冷清,頭腦卻愈發震驚,越想越是腿軟,下一秒就像要倒在地上,觸地的一瞬間,水面波紋蕩漾,杳霭流玉,幽幽花香,腰腹被一雙強而有勁的手束縛住,天暈地旋間,人已經靠在一個帶着溫氣的懷中。
“醒醒!”宋迎舟拍了拍她的臉,語氣焦急,一雙眸子瀝着寒冰,手上的劍蠢蠢欲動。
“你們終于來了。”
連軸轉了好幾天,睡不好、吃不好,還得挨兩下,真的累得要厥過去了,沈聽瀾有氣無力,想到什麼,蓄着最後一點力氣,指着前面的兩個壯漢:“就是他們倆,知道背後人的下落和目的!”
聲音不大不小,兩個壯漢顯然沒有料到這個狀态,奈何面前的男人看起來真的有點深不可測,兩人不敢輕舉妄動,惡狠狠瞪着沈聽瀾,怒聲道:“你竟然敢透露出去!”
哎喲呵,說也是你自己說的,你也沒說我不能說出去,而且現在她有靠山,還敢威脅上了!沈聽瀾眉頭輕輕皺起,躲在宋迎舟懷裡,嘿嘿一笑,“也沒人說不能說對吧,二位綁架的經驗還是少了,以後記得少說點話。”
又瞥了眼宋迎舟的劍,不好意思地說:“感覺你們也沒有以後了。”
兩名壯漢被激怒,欲沖上來搏鬥,一打二還能打不過!
還未動腳,陰寒的劍已架在兩人脖間,宋迎舟目光陰沉,語氣森寒道:“背後之人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壯漢随着劍的向下,跪在地上,相視一眼,“倘若我們說出來,你是不是就會手下留情?”
“廢話少說!”
宋迎舟話音剛落,就察覺懷裡的人軟踏踏倒了下去,注意力淺淺分散。手掌下意識摟住她的肩,肩邊的衣服早已撕裂,半遮半露着細削的肩頭,肩頭不是之前的雪白,紅色的傷痕沾着灰塵,觸目驚心。
又開始了,那種異樣的緊張感又開始了……他湊近些,懷裡女子淺淺呼吸聲,一遍遍撫平那種惴惴不安的空落。
壯漢見男人劍稍頓,從懷中掏出利器,兇狠着向着兩人靠近,一個文弱書生模樣,還抱着個女子,再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打的!
胸有成竹,步步兇險,刀刀狠勁,宋迎舟輕柔将沈聽瀾換到左手,身子輕盈一轉,躲開迎面而來的利劍。
面對的那個壯漢大驚,正欲轉身繼續,後背被人猛地一拍,半截身子躍出亭子,在亭子欄杆上搖搖欲墜,宋迎舟抱着沈聽瀾站在他的身後,另一手持劍對着背後的那名壯漢,語氣涼涼道:“快說。”
“我……我說!陳府!就是陳府!”
宋迎舟語氣更是不耐,“陳府的誰!”
欄杆上的壯漢面目猙獰,為保持平衡,臉都在用力,“我們就是抓個人,真的不知道背後是陳府的誰,他們就是用這些人來試藥!”
沒什麼重要的信息,宋迎舟擡起腳,輕輕一蹬,霎時間,水波翻滾,濺起無數的水花。
殺,還是不殺呢?
宋迎舟愣了愣,猶豫地垂眸,沈聽瀾睡得正酣,她是真的累到了,皺着眉,睡得很不安慰,搭在他胸膛處的手腕,血肉模糊。
殺了吧,也不是做了好事的人。
躲在一邊的商錦宋端兩人,見宋迎舟示意,迅速出手,這人留不住,荷葉間穿梭出一把匕首,趁着那壯漢快爬上岸,飛着捅進他們的脖子處,血濺當場。
“嘀嗒——嘀嗒——”
滴滴血,砸落在湖面,頓時,染開成一片,霎時好看。
“我們要去幫九哥嗎?”宋端悄聲詢問道。
幾人本以為水牢密閉森嚴,便作出對策,由武功高強的宋迎舟先行去找入口,找到入口後,商錦同他下去救人,宋端留在船上看着外面的情況,一旦有問題,就點燃信号煙。
商錦位置靠着洞口,随時救援兩邊……
隻是沒想到,三人剛到荷塘,亭子裡就跳出個壯漢,接着便是沈聽瀾,隻是沈聽瀾的模樣,着實狼狽。
距離遠,荷葉重疊,看不太清,隻是縫隙,仍能看見她蒼白的臉還有滿身血紅的傷痕,宋端看着心疼,捂着嘴不敢發出聲。
另一個壯漢跳出來的時候,幾人心都提了起來。
人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
商錦本想要不要換個計劃,那邊的沈聽瀾和兩個壯漢不知道在說什麼,被拖起來架在中間,像是被逼急了,眼淚啪嗒,嘴角下彎,哭喊出聲。
身旁人莫名哼笑一聲,想到什麼有意思事情一樣,想問時,剛剛還靜悄悄笑着的人已經飛了出去。
定睛一看,宋迎舟已經抱着人,打得毫不費力……
“暫時不用,你九哥能解決。”
這架勢,對面的隻剩一人,宋迎舟解決綽綽有餘,他們還是不要露臉的好。
果真不出他們所料,宋迎舟見宋端商錦已經處理了一個人,又轉過身,詢問道:“你來說。”
被劍對着的另一個壯漢吓得滿頭大汗,甚至眼裡落着淚,“我不知道,我也隻知道這些!”
“呵——”
也是沒有用的東西,劍凜然一立,還是他慣喜歡的方式,壯漢的頭顱滾落,眼睛都沒來得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