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的回歸宴隻擺了幾桌,不過所有的東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來自宮中,參席除了宮中的皇子,其他多是各家小輩。
就是如此,沈聽瀾也誰都不認識,與其說是她的回歸宴,倒不如說是她的受罪宴。
她隻能坐在前庭的白狐四方椅上,看着下面的女眷談笑風生,又或是哪家姑娘和公子眉目傳情。
“郡主似乎看得很高興。”
“九王是你啊,别客氣,坐坐坐。”沈聽瀾擺擺手,一副慵懶的模樣。
宋迎舟也不客氣,直接在她身側坐下,兩人默不作聲坐着,每一馔一果來,都先捧與沈聽瀾看,沈聽瀾先選了自己歡喜的,又轉目問問宋迎舟,留下他喜歡的,其他的才撤下去給旁人選。
“郡主可要抹牌作戲?”
太子見宋迎舟坐在沈聽瀾身邊,眉眼一跳,尋了個機會就湊上來。
沈聽瀾掀掀眼皮,她實在不想搭理這太子,可是人家畢竟身份擺在那裡。
“郡主想聽什麼?”太子繼續問道。
聽戲?沈聽瀾頓時來了興趣,直起身:“我想聽《醉打山門》!”
聽見的人均嘴角抽抽,哪有大家閨秀在這種宴席上要聽這出戲的。
五王走出來:“郡主不愧是淮安王之女,英姿飒爽!”
太子見五王也走出來,更是有些心急:“郡主來打馬吊牌嗎?”
馬吊牌!聽起來好有意思,沈聽瀾心一動,眼裡放光,起身就走向方桌。
馬吊牌四人一組,共四種花色,每人抽八張牌,剩餘的八張放在桌子上,輪流出牌,取牌比較大小。
隻是這莊家……
“九王來吧!”沈聽瀾一眼賊樣,三人為閑家,還鬥不過宋迎舟這一個莊家!
宋迎舟心裡清楚她那點小九九,也不說出來,直接開始摸牌。
沈聽瀾伸手攔下:“這既然打牌,那肯定得有點懲罰!這樣,你要輸了,我就在你臉上貼花紙!”
說罷,衆人都在看宋迎舟的臉色,意料之外的是,宋迎舟并沒有生氣,反倒是繼續摸牌。
幾輪過後,宋迎舟完勝。
沈聽瀾咬牙閉眼,這宋迎舟,武力值滿分,智力滿分,遊戲力也滿分,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給你貼。”宋迎舟從一側取過花紙,說罷就要往沈聽瀾臉上貼。
“九弟,郡主身嬌體貴……”
“太子無妨,這懲罰……是我先提的,人而有信,人而有信!”
宋迎舟勾勾唇,選了個最大的貼紙,正正貼在她的腦門上。
沈聽瀾愈挫愈勇,在成功貼了宋迎舟一張後,直接耍賴不玩了。
笑話,她的臉上哪裡還有地方貼!
沈聽瀾被丫鬟扶着去後院收拾淨身,宋迎舟懶懶伸手,取下臉上的花紙,玩味似的折起,塞進自己的衣襟。
“九弟這樣,是不是太不給郡主面子了?”
宋迎舟涼涼看過去:“所以你這一把沒赢,是在給郡主面子?”
太子一時語噎,不知說什麼才好,豎着手指支支吾吾,而宋迎舟人早就走遠了。
宋迎舟輕車熟路走進後院,沈聽瀾着着一身淡黃,坐在亭子裡巧笑嫣然,持着話本,笑得不亦樂乎。
“你來了?”她一點兒不意外宋迎舟會來,而且她猜商錦過會也要來。
還有薛林春和太子。
這是一個拿她的院落當接頭之地,一個當私會寶地了。
她一上來,就發現這薛林春和太子眉眼傳神,一來二去了,這兩人在她走後,估計就得坐到一起去了。
宋迎舟也不進來,幹站在梨樹下。
梨花飄散,走來一人。
“王爺,按您所說,我們問了公主府的奴婢,确實找到了一女子曾與您有交集。”商錦上前說道。
宋迎舟轉身:“與我有交集?”
“前月十三,王爺曾去莫淩峰尋璞玉,路上找了一人問路,那人便是這姑娘,興許就是在那時給您下的毒。”
“那麼草率!”沈聽瀾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聽見宋迎舟被下藥的過程,鄙夷地掃了眼宋迎舟。
這人,心思也不是那麼細……
宋迎舟似乎是有些尴尬,繼續問道:“那姑娘可招了什麼?”
商錦:“沒有什麼可用的信息,那女子也是路上有人給了筆錢才做的這事,先前您殺的那人是想趁您毒發去刺殺……”搖搖頭又說:“不過,這女子将那人給的錢财交了出來。”
宋迎舟:“錢财?有何特别?”
商錦拿出錢币,遞給宋迎舟:“那錢财是漠北專有的,皇上心慈,漠北那邊可用非流通貨币,雖是不流通,但是也是真金實銀,那姑娘就收了。”
宋迎舟挑眉微笑,盯着沈聽瀾:“看來有人是要我一定去漠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