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知道，最初他的老師希望試試這個，無形可以殺人，可以解決掉無數麻煩。

不過他還是辜負老師的期許，沒能學會。

園區居然有人會？

裡德推了推眼鏡：“人沒事就行。”

梁瓊筠點頭：“幾盆水就澆醒了。”

“好，帶他去戰艦下層的審訊室，待會上校去審。”裡德說完，從口袋掏出一袋金币給下屬，“給那群園區的人送過去。”

金币送達，一群人作鳥獸散，歡天喜地去分金币了。

梁瓊筠抱胸感歎：“要是沒有錢，他們是不是不會這麼神速？”

裡德推了推眼鏡。

他承認這招不錯，在人性種下懷疑的種子，再讓懷疑變成嫉妒和競争，最後從中獲利。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最大程度上縮短時間。

“你那邊準備的怎麼樣？”

梁瓊筠轉了轉自己栗色的長發：“早就妥當了，就等上校發号施令了。”

“好，我去通知上校。”

艙門打開，秦隕披着衣服站在戰艦門口，夜晚的風吹着頭發，使柔軟的發絲在筆尖處不斷刮蹭。

他的目光幽遠、沉寂，看不出心思看不穿态度，這讓裡德有些緊張。

“洛原出來了嗎？”

裡德搖頭：“還沒有。”

梁瓊筠克制八卦的心思，直接詢問：“我們是要等他嗎？”

秦隕一手插在褲兜，一手擡起來看腕表，距離交易時間沒剩多久了。

“裡德，你把之前我叫你們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裡德有些意外：“現在嗎？”

秦隕面不改色：“需要我重複？”

裡德一走，梁瓊筠隻得等待發布命令，她現在非常好奇上校和洛原的關系。

如果把這點奇怪躁動的火苗發到匿名網上去，網站多半要癱瘓。

她想着，旁邊的助理拍了她一下，她堪堪回神，擡頭看向秦隕的表情。

秦隕把資料交給雲舒，雲舒和梁瓊筠看着秦隕回去，雲舒才開口：“梁指揮長，上校的意思是空母艦起飛兩個小時後，你再指揮着返回。”

“明白。”

園區裡熄滅的燭火替換了新的燈籠，塗茂給洛原塗藥，斑馬給洛原倒水。

現在沒人來找誰的麻煩，除了能克制自己的壯丁，其他人全都在分那袋沉甸甸的金币。

“人抓到了，接下來怎麼辦？”

“不對，我記得你說過是兩個人？”塗茂問，“那現在隻抓到一個？”

洛原打了個哈欠：“那個人早抓到了。”

塗茂一頓：“什麼時候？”

“不重要。”洛原說，“重要的難道不是園區保下來了？”

塗茂清楚洛原是什麼人，但為了向爺爺證明才不得不做出這麼事情。

他挺感激的。

“多虧有你的，要是照……”塗茂話卡住了，生硬轉場，“要是照亮所有人，也算宣傳正能量。”

洛原緩慢點頭。

塗茂接着問：“接下來做什麼？直接等？”

“我要去個地方。”

洛原的眼神很遠很遠，不知道把視線放在什麼地方。

風吹着沙粒在荒漠上走，溫度沒有任何升溫的迹象，洛原沿着沙土走，在不遠處看見光亮，裡德身邊站着兩個下屬。

裡德把裝備扔在洛原的腳邊，拒絕他的靠近。

“設備是聯邦最新的産品，由我們注明的大師制作，雖然對我們來說，用一個設備完成一件事情哪怕損壞也沒有關系。”裡德推了推眼鏡，“但我還是要提醒洛原先生，它的使用方法對新手非常不友好，如果出現事故，我們不會負責。”

洛原打開袋子裡的薄金屬片制作的飛行器，隻需要扣在肩膀上，捏着飛行機翼衍生出的線管氣囊掌握方向就可以起飛。

但正如裡德所說，它并不好操作，尤其是控制速度的操控，快了會死，慢了也會死。

“洛原先生，祝你好運。”

洛原頭也沒擡：“謝謝。”

夜空之上黑色的陰霾正在消散，強風從身後湧來，正是給了洛原飛行的時機。

但洛原并不着急。

他倒數着時間，不斷在原地起跳、大口呼吸吐氣，最後站在原地閉眼沉靜了片刻。

一、二、三。

他倏然睜開眼，捏住氣囊，向前面跑，步伐加快，身體好似一片輕盈的羽毛，脫離了地面，正在半空中飄着。

風仍在吹，吹得越來越強，洛原的身影也越來越高，幾乎在高空中變成一個細小的黑點。

秦隕站在戰艦的甲闆上，順着洛原飛過去的方向望去，一抹淡淡的光暈升起，光感柔和，像揉雜了所有關于黃的色彩。

光逐漸擴大，延伸，眨眼間露出半團的橙黃光暈，光暈接連出現無數波紋和線條，投射在四面八方處。

風還繼續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