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原搖頭：“這樣就夠了。”

塗茂不理解：“你為什麼這麼确定，老頭他們會幫你找到那兩個潛伏的海盜？”

“你還要再學學。”塗老拍了一下塗茂，略有欣賞的打量洛原，“你倒是和以前區别很大。”

洛原回笑。

塗茂有點疑惑：“學什麼？我還是沒能明白，為什麼他們會信這麼快？”

平日裡這群老頭不是叫嚣着這不可信那可信嗎？

現在能那麼聽話？

“貧窮的人不會甘于現狀，隻會想突破現狀。”塗老說，“有機會在眼前，誰都會想搏一搏。”

塗茂：“為了那五百萬金币？”

塗老搖頭：“不止。”

“我好像明白了。”塗茂看向洛原，“但又好像沒明白。”

塗老笑笑不回話，演完自己的戲碼了，掀開簾子一步一步走了。

洛原把腰帶裡的五百顆金币給塗茂：“明天早上你就理解了，這出戲還要繼續。”

貧窮的人在意翻身，困境的人也同樣在意翻身，如果兩方的人在同一時間尋找，那對上了就是一出更好看的戲。

【416比較在意，萬一這群老爺爺發現他們身上沒有文件怎麼辦？】

“不會管的。”洛原回答，“五百萬金币已經占據了他們心裡的主要位置，對于他們來說，就是把可疑的人全部拉到聯邦面前一一充當内鬼，也不過是跑幾趟而已。”

【所以錢是動力!】

“嗯。”

洛原揉了揉手腕，回到了臨時休息房，裡面會紙和一根短的不能再短的筆，在上面勾勒了一個圈，開始按照直覺在上面畫線。

線條淩亂，像鬼畫符。

洛原收好紙，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喝水。

餘光裡看見了那群老頭，他們身邊多了幾個壯丁，壯丁們臉上貪婪的貪婪、冷漠的冷漠。

“爸，這不可信吧？誰知道那個洛原是不是騙人的？”

“爸，真的有很多錢嗎？那我是不是可以娶走小花？”

“……”

兩股聲音交纏着上了橋，下了橋就是園區大門，他們還沒有走下去，就已經看見大門被推開了。

付佩手裡拿着兩塊金币，滿臉興奮，還用嘴咬了咬，屬于金币的清脆悅耳隔着空氣傳了過來。

貪婪的壯丁恨不得撲上去也咬兩口。

“付佩，你哪來的金币啊？”

付佩美滋滋分享：“楊叔叫我帶幾個人去找什麼可疑人，有幾個可疑的，現在關在外邊籠子裡，一個人一個金币，有五個呢，叔就送了我兩個。”

送？

貪婪的壯丁看得牙癢癢：“爸，我也想要，我要娶小花。”

看見付佩走了，老人露出難看的嘴臉：“死楊泰，他就是第一個拿探測儀的，說是一個人十五分鐘，現在早超時了，走，我們去要，然後找點人去找内鬼。”

原本不相信的壯丁，此刻腦子全是付佩手掌裡的金币，金燦燦的，看的人心癢癢：“走！”

洛原喝完水，把紙攤平，往上面多畫了幾條線。

園區人不算多，又有每個隊伍的區分，對樣貌都有熟悉程度，隻要仔細找就能看出陌生的，也能從中找到可疑人物。

一旦縮小範圍，之後再進行最後一次篩查基本可以找到海盜大隊長和海盜長官了。

這樣可以保全園區了。

最後就是文件，到了時間，他拿到文件，也能保全自己了。

戰艦裡，裡德剛把晚餐送到上校的辦公室，門半開着，裡德敲了兩下，聽見裡面熟悉的“進”，立馬帶着敬業的微笑進入。

秦隕的制服搭在椅子上，端着杯子站在落地窗外，視野停留在園區燈火之上。

這種存活的方式，太古老了，古老到如今星際課本裡都不會錄入了。

他小時候也隻是在舊書上見面，沒想到有朝一日是在隕落星球裡親眼目睹。

“上校是在擔心洛原先生的辦事效率嗎？”

秦隕皺眉：“擔心？”

為什麼要擔心洛原？

他值得自己擔心？

不過園區裡那麼多人恨他入骨，在他進去之前，秦隕确實想過他的困境，不過以洛原的自信應該能逢兇化吉。

“是我用詞不當。”裡德鞠躬，“上校請用晚餐。”

秦隕盯着食物：“幾分熟？”

“七分。”裡德說，“上校喜歡的西冷。”

洛原沒食欲，但明天早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長時間饑餓不是辦法。

他坐下拿起刀叉：“查的怎麼樣了？”

裡德欲要說，門先響了。

秦隕切肉：“進。”

雲野抱着資料進來，裡德在旁邊紳士關門，注意到上校在進食，她放下資料有些尴尬看了一眼裡德。

秦隕掃了雲姐一眼：“你直接說。”

“那我說了。”雲野翻開資料，“我查到了園區大部分人的過往，我發現絕大多數的人犯的錯都不算嚴重，隻需要服牢役。”

星際裡隻有做了十惡不赦，會危及民族的惡魔才會被趕出人類陣營随意流放。

而沒有犯過大事，隻是小偷小拿的錯，則需要關押進行規定時間的内部教育重新做人。

畢竟大多人的生活還是不盡如意，如果不是太苦太累，誰會願意做錯事？

秦隕擡頭：“沒有大錯的？”

“有，這幾個，分别是李明李文李思以及王宗的人，他們殺過人，還是多起未成年犯罪的最終嫌疑人。”

秦隕接過單子，上面的臉他不陌生，正是那三個阿叔和那所謂的五叔。

雲野翻出下面的資料：“另外，我還查到了空白人物。”

“空白人物？”裡德微微皺眉，“沒有任何錯誤的？”

“是的。”雲野遞過去，“我和小雲查閱的時候都吓了一跳。”

小雲是雲野的Ai同事。

資料上隻有生前記錄，比如幹了什麼、吃了什麼，其他的就像斷了一樣。

“這個叫塗佑的老人，他之前是溫爾特星圖書館的工作人員，他是在一個雨天消失的。”雲野說，“他的兒子是一個科研人員，也是在一個雨天也消失了。”

裡德捏自己的下巴：“這麼邪門？”

“最關鍵的是，這個塗茂，沒有他的任何信息。”雲野說，“我仔細想了想，他可能誕生在這裡。”

秦隕把資料放下，重新拿起刀叉：“繼續。”

“最後是洛原。”雲野放資料，“我查遍了他所有的經曆，他最初和普通人一樣，老實上學，老實回家。”

裡德：“他犯了什麼罪？”

“沒有。”雲野回答，“他沒有任何犯罪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