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誤，失誤。”斑馬幸一臉笑意，“面具是真硬。”

斑馬沒忍住，想把面具掀了下來，操作不當，沒能取下來，還彈到了對方的眼睛。

“現在走也不安全了。”付佩站起來，“阿平，走，我們去前面把風。”

洛原摸了摸有些發癢的鼻子：“海盜估計有他的同夥在活動，要不問問他們避免一下路徑？”

“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一問就說出來。”斑馬活動手腕，“除非下點狠的，像審……”

下面的話戛然而止。

“想什麼呢，我幹不出來。”塗茂聳肩。

斑馬縮了縮脖子：“我也幹不出來。”

斑馬和塗茂是知道審犯人在園區裡多麼殘忍，皮肉裂開，撒鹽，燒紅的鐵棍在腦海裡揮之不去，折磨心智摧殘身體，最終壓迫性按了手印送進棺材裡。

他們耳目有染的手段，并不适用在兩個海盜身上，審訊的經驗完全不足，可能還沒等問出什麼，拳頭已經揍向了對方的腦袋。

塗茂和斑馬互相這麼一對視，又把目光放在照夜和洛原身上，一下子就沒了辦法。

“我來審。”照夜拍着衣服，點點光亮下掀起諸多細微的灰塵。

塗茂看向照夜：“你打算怎麼審？”

照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手往裡面指了指：“你們去裡面待一會。”

“你單獨？不需要我我們照應？”塗茂又問，“我沒準能幫……”

“不用。”照夜打斷，目光往洛原方向一掃，“你也去。”

“你可以嗎？”

洛原問。

照夜沒有表情的臉作出了回答。

洛原跟他相處了一陣子，發現他身上帶有特殊的氣場，不需要多餘的微情緒，冷一點，渾身上下都是威嚴，帶着一種不可言說的遙遠。

他低着頭，睫毛微微有些長，能從光投影的石壁上知曉眨眼的頻率。

照夜像在欣賞，又像在試探，手指輕輕往上一挑，手指翹起下巴，幾秒間表情突然一變，像看垃圾一樣扔開海盜的腦袋。

“還不走？”他看向洛原，“你也需要審問？”

洛原腳步一頓，回過神，方才他被照夜的動作吸引，現在腦子都是他的眼神。

他撇過腦袋，往裡面走。

見洛原走了，其他三個人前後開始收拾東西往跟在後面。

前面微光走廊的裡面，是芸芸種子的根扒開母性樵石造出來的洞，不算暗，光源很少，有空氣。

錯開面牆後，耳邊被風聲占據，盤旋上面的龍卷風不斷發出“呼呼”聲，完全聽不見照夜那邊動靜了。

“頭兒，你說照夜能行嗎？”

塗茂找了塊石頭坐下：“應該能行。”

“他挺厲害的，我就怕一拳給人家打死了，要不然頭兒去看看算了。”斑馬說，“我想早點回園區。”

“應該不會吧…”極少參與話題的小樂怯怯站在角落裡，“照夜應該有分寸。”

洛原揉了揉鼻子，發現小樂每次和大家站的很遠，他很在乎他的播講器，那鐵皮上被他反複擦過，哪怕現在情況不對勁，他也會拘謹的用衣尾去擦，導緻看起來他髒髒的。

塗茂一行人隻當他是内向小夥，平時不愛說話也不會跟他說什麼。

“你倒信任照夜。”斑馬說完撇撇嘴，“我就是怕，萬一他有……有私心怎麼辦？”

“私心？”塗茂語氣不悅，“照夜就不是這種人，斑馬你别多想。”

洛原蹲在一遍，保持在小樂和塗茂斑馬的中間，玩着小石頭聽聽他們說什麼或者在幹什麼。

抓了幾顆石頭，洛原往空中一扔，攤開手背接下了三顆，又往空中一甩，手背一顆也沒接住。

他重新抓了一回，餘光瞥見了小樂的動靜，他擦拭玩播講器，正在用一塊尖銳的石頭在地上畫圈圈，畫法淩亂，但勁大。

“系統，他在畫什麼？”

【416馬上進行掃描。】

【掃描成功，宿主請查收。】

熱成象的圖片上，小樂正在用石頭畫一塊一個很大的圓，說是圓不如說應該壓扁後線條無線變多的‘@’，讀不出什麼特别的信息。

洛原總感覺這個團案在哪見過，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頭兒。”付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審完了，照夜喊我叫你們。”

“這麼快！？”斑馬先起身，“都審了什麼？”

付佩一言難盡：“我也沒有多認真聽，隔太遠了，不過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大家窸窸窣窣往外走，洛原走在最後，他特意去看了一眼小樂寫過的位置，痕迹明顯，範圍很大。

審問不過十來分鐘，照夜站在一邊，面前兩個海盜正垂着腦袋，嘴裡念念有詞，像精神出現問題了一樣，不斷重複着一些大緻可以聽清楚的内容。

“不要來，不要來，這次任務我不想……”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趙隊長，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

“他們怎麼了？”塗茂沒靠太近，“怎麼看起來瘋瘋癫癫的。”

“沒什麼。”照夜很平淡，“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塗茂：“都交代了什麼？”

“一公裡外有兩個海盜隊伍，三公裡内有海盜飛船，每三個小時會結合點名，人不見會進行地毯式搜索。”照夜直說，“現在還有二十分鐘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