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鹭比常妙還要早發現他,實在是他的打扮在這裡太另類了,雪白色的襯衫,黑色西褲,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細框眼鏡,正經得過分,乍一看過去,簡直像是來酒吧抓小孩的家長。
她碰碰常妙,讓她确認。
常妙一回頭,倒是很開心地揚起了唇,“阿嵛!”
梁嵛看見她了,電話裡常妙隻說想要他來接她,又聽地方是酒吧,他還以為是遇到什麼事了,但看她現在的模樣,樂呵呵的,似乎一切安好。
他神色微微放松,徑直走過來後,對秦羽鹭點頭打了個招呼,便低頭去看常妙.
"喝醉了?"他問。
秦羽鹭想到什麼,趕在常妙開口前說:“沒醉,隻是晚上了,我有點事得先走,想着還是要有個人送她回去才安全些。麻煩你了,把她送回學校就行!”
到底是人不可貌相,就算是男朋友,就算長得還不錯,年齡差擺在那,交往時間也不久,萬一她說醉了,這人路上起了歹心怎麼辦!
常妙表現得也很好,講起話來邏輯通順,不像醉酒的模樣。
“放心吧,我到宿舍會給你發消息的。”說完,又上前抱抱她,“生日快樂哦羽鹭。”
秦羽鹭輕笑,碰巧這時手機又震動起來,她輕吐了口氣,不再多說,“好啦,那我就先走了,你們路上也小心。”
常妙立正站直,“好,拜拜!”
秦羽鹭走後沒一會兒,常妙和梁嵛也從酒吧裡出來了,外面的天徹底黑了,地面上有潮濕的痕迹,好像不久前又下了一場雨,空氣中滲透着寒涼的氣息,風一吹,直往人皮膚裡鑽。
還有點,暈乎乎的?
常妙吸溜了下鼻子,轉頭瞅向旁邊的男人。
梁嵛察覺到她視線,“怎麼了?”
常妙抱着胳膊巴巴看他,“我冷。”
冷?
然而不等梁嵛多反應,常妙指着他身上的風衣說,脆聲道:“打劫!”
兩人對視片刻,梁嵛将風衣脫下來給了她。
如願得到了保暖的衣服,常妙很欣慰,立馬朝梁嵛乖巧地伸出胳膊。
梁嵛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他展開風衣,長臂從前向後繞過常妙的腦袋,給她套上,最後好人做到底,順帶又幫她整理了下衣領。
“現在暖和了?”
他垂眸看着身前的女孩——其實主要還是在打量他的風衣,他的風衣對于常妙來說還是太大了,長度尚且還行,但袖子就有些過長了,常妙往上抻了抻才把自己的手露了出來。
常妙不在意這些,聽見梁嵛問她,隻管彎着眼笑眯眯說:“暖和,上面還有你的體溫呢。”
梁嵛一怔,安靜片刻,“嗯,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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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不巧,偶遇了一次追尾,梁嵛再把車開到慶大的時候已經過了門禁點,常妙給他另外指了個方向,那邊是個小點的側門,他們慶大的學生過了門禁點再回去,通常都是從那邊翻欄杆。
梁嵛以前也是幹過這些事的,在街道邊停好車,本打算看着常妙安全過去了再走,但讓人沒想到的是,常妙沒帶宿舍鑰匙。
彼時,她正坐在圍欄最高處,被冷風吹得很無助,因為繼沒帶鑰匙後,常妙又慘然發現,自己下不去了……印象裡自己不恐高啊,怎麼就下不去了?
不對,她肯定能下去的,她是翻牆大王,會七七四十九種翻牆方法,怎麼可能會下不去!
常妙很不解,梁嵛在下面看得很震驚,為什麼會有人把欄杆和自己打成結啊?
怕她在上面亂踩摔下來,梁嵛蹙了下眉,伸出手讓她抓住自己。
“妙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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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回不去,家裡不能回,兩人隻能去梁嵛家了,梁嵛倒沒什麼想法,在他的觀念裡,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住在同一屋檐下也很正常,而常妙本該緊張的,可誰叫車上太舒服了,她又困,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等到達梁嵛家小區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零點了,常妙更是睡得安穩,梁嵛本想叫醒她,但當手快碰到她的時候,頓了片刻,又收了回來。
……
困頓中,常妙感覺到自己好像抱了一個大玩偶,很溫暖,還一晃一晃的,像小時候坐的搖搖車,隻是陰風陣陣撲面,實在冷,沒多久給她又凍醒了。
“……啊!”
因驚吓從嗓子眼裡冒出的音像貓一樣,常妙倒吸一口氣,連忙手腳并用地扒住前面的人。
她還沒從這種視角走過路呢!
兩側的景色不再後移,常妙緩下心跳,探頭愕然确認着正背着她的男人,“梁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