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矢穩穩地插在了甘賀的手臂上,他手陡然沒了勁,松開了拉住花無凝的手,“小姐…,我沒事,我們往那邊走!”
甘賀狠折下箭柄,留下箭頭在手臂之中,頭上冒出冷汗,帶着花無凝往另外一邊而去。
“柳蘅他們呢?”花無凝跑着問聲。
“公子他們還在前面。”甘賀也是氣喘籲籲。
猝然一支箭矢擦過手臂,花無凝看向傷口處,但也沒有覺得有多痛,隻有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往哪兒跑!”一位黑衣人落在兩人前行的路上,手持銀刀,朝兩人劈過來。
甘賀将花無凝往身後一拉,躲過銀刀,反手奪過此人手中的刀,将人踹走。
銀光一閃,黑衣人便被抹了脖子,躺在地上。
看着癱倒在地的黑衣人,花無凝狠狠喘氣,下一瞬又被甘賀往右拉過去。
沒過多久,她與甘賀跳下一個山坡,朝林密草深的地方躲過去。
“下馬,追!”此時的馬匹已經沒多大用處,隻能棄馬追人。
荊棘割破衣衫,劃破手背,花無凝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小姐!”甘賀連忙将人扶起,“您還好嗎?”
花無凝臉上毫無血色,發絲被汗水打濕,眼前一陣模糊。
環視四周,發現一處山洞,他将人扶進去。
待将人安置好,他又去把洞口僞裝起,之前一時半會兒看不出問題。
“小姐放心,可以先做歇息。”甘賀蹲守在遠處。
花無凝點點頭,算是應了他的話。
“朝辭啼竟然如此狠絕。”甘賀捶在地面,滿臉憤怒,“竟然想殺了我們。”
汗珠低落在手背,花無凝靠在洞裡,不禁垂下眼眸。
朝辭啼竟然想殺了她?
不對,他沒從我口中套出她想要的東西,絕對不會殺了我。
而且,些黑衣人的武功這麼差,不像是他會派來守住東郊之人。
況且…
那些帶火把之人過于招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們是來殺她的。
這不太像是朝辭啼的人,難不成…是皇帝的?
冷光閃過,花無凝氣息平緩起來。
甘賀還想說些什麼,耳朵一動,聽見了聲音。
急匆匆的步屧聲傳來,“快将人找到,肯定就在附近!”
聲音如此大,花無凝也屏住呼吸。
聽聲音,來人沒幾個,甘賀手捏住銀刀,嚴陣以待。
洞外猝得安靜,這并沒讓兩人覺得輕松,反之神情更加嚴肅。
嚯的一聲,一把銀刀刺進擋住洞口的草木,甘賀接刃,估算對方所在位置,一刀刺回去。
遮擋草木被掀開,甘賀朝着花無凝道:“小姐快跑。”
花無凝會意,從另外一旁跑了出去,甘賀也沒等着,解決完一兩人便跟上了花無凝。
“該死!人在這邊!”
剩下三四人中有人大喊,随後提刀,持弩弓,也追了上去。
林中的火把宛如星點,散在四處,不用心,也能瞧見。
箭矢破空落在身旁,花無凝瞥了一眼,目光落在甘賀身上。
“小姐你先走。”甘賀留意到了花無凝的眼神,轉身迎上一位持刀的黑衣人。
不稍多時,那人便死在了他的刀下,另外持弩弓之人,便站的遠遠的用箭矢射殺二人。
甘賀一邊擋,一邊退,很快來來到了花無凝身側。
“武功漸長。”花無凝有氣無力地說着。
“謝小姐誇贊。”甘賀劈走箭矢,偏頭看向花無凝一方,這一看瞳孔縮住,“小姐小心!”
花無凝也覺身側寒意凜然,側眸而瞧,竟然有一黑衣人提刀偷襲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花無凝動手拉着甘賀,放在了自己身前。
“噗呲!”兵器入肉,甘賀不可置信地看着花無凝,“小姐…?”
她神色冷峻,面無表情地給予他一個眼光。
“為我而死,爾之殊榮!”
便不在管甘賀,往前沖去。
前方卻是一處斷崖,她停下身,看着身後窮追不舍之人。
“殺了她!”
“抓住她!”
氣勢洶洶沖來,花無凝苦笑,像是認命地站在原地,等着他們來抓自己。
可不知是誰朝她射出一支箭,她身形一晃,腳下一空,掉了下去。
崖上黑衣人通通頓住,似是在商量,而後如潮水般退去,像沒有來過一般。
山崖之下,樹枝折斷幾根,小溪流潺潺流過,飄過血腥味。
花無凝趴在地上,沒有動彈的力氣,眼前也時時發黑。
我不能就這麼死去。
她想着,努力睜開眼睛,不讓自己睡過去。
一點亮光從遠處飄來,花無凝心下一驚,莫不是他們找過來了。
她怔怔看着遠處的火光,眸中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身穿白綠衣衫,頭上頂了一個鬥笠。
不是他們…
“救我…”花無凝喊道。
這人走到花無凝面前,放下手中燈,摸上她的脈。
一道清冷之音從她口中傳出,“花無凝?”
這信疑參半之語讓花無凝也覺奇怪,可她還沒細思,便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