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房,見朝辭啼沒有跟上,她将門碰的一聲關得震天響,似是宣洩自己的不滿。
但門内的花無凝卻是雙目盛着憂心疑慮。
朝辭啼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匆忙趕回來,變掉原先的計劃要看守我。
可那朵芍藥花是我與柳蘅約定的信物,應該是無人能知曉的。
何況朝辭啼也沒見到我将芍藥花簽放在水中。
他不應該如此反應。
花無凝蓮步輕移,緩慢地走到小桌旁,坐下身後給自己斟一杯茶。
看着緩緩傾洩在杯的茶水,她兀自想。
若我沒有想錯,那麼他口中的陪我幾日,怕就是五日。
五日之内若是沒有辦法出逃,以他惡劣根性,也不知會對我做出什麼。
放置下茶壺,花無凝指尖在杯沿上打圈。
美人一計,若是讓我對朝辭啼用,我怕是會忍不住想殺了他。
但柳蘅在此時提了這個辦法,應該是無計可施,那隻能一試。
淺嘗一口茶,花無凝又放下。
但我與朝辭啼一向水火不容,突然轉變,肯定會遭到懷疑,說不定還會被嗤笑一番。
思及此她握緊手中杯,翕合雙眸,遂睜開。
知道便知道,他什麼心思,不早就表明了。
房門之外的朝辭啼看着花無凝氣憤地關門,撣撣身上的不存在的塵灰,往院外走。
走出這間院子,他往右走了一截路,又出現了一道門,這是他住的屋。
與花無凝的院子靠得極其近。
“大人。”孫客規規矩矩地行禮。
“有話直說。”朝辭啼走進門說道。
“京城那邊,大人還要回去嗎?”孫客小心而問。
朝辭啼搖搖頭,“先待着。”
“皇帝目前不敢再多動手,若是他派人問候你說我在忙便是。”
“是,大人。”孫客認真聽候。
“另,查一下那幾個煙火商的身份,我不信他們是無意闖入的。”朝辭啼面上浮現厲色。
“還有其他事宜嗎?”孫客問道。
“盯着柳蘅,看他會有什麼動作。”朝辭啼說完,手一揮,“去吧。”
“屬下遵命。”孫客匆忙退下。
唐允維召見柳蘅所謂何事他目前尚不得知,但隻要不妨礙他,他可以不計較。
至于這個柳蘅,該提醒的他提醒了,若是此人還是這般執迷不悟,也就由不得他了。
跨步入門,他望向旁邊屬于花無凝的院子。
鎮國公府掌兵,擁有三十萬大軍外,私下養了一支暗兵,但不管他如何尋找,都沒有找到關于這支暗兵的蛛絲馬迹。
也不知花無凝知不知道。
花申鳴沒将她當做女兒,或許此事不會告知于她。
暗兵暫且擱置,畢竟要取有調遣令才能使用。火藥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而那份證據之中絕對藏有他想知道的。
“不急,再等五日。”朝辭啼噙着笑意而語。
正午時分,熾熱之陽宛若黃金散落在地,熠熠生輝,璀璨奪目,籠罩一層金色絲袍。
花無凝端坐于房内桌前,霜降正将菜肴為其擺放好。
思忖良久的她見霜降放好菜肴,丹口輕啟:“霜降,将朝辭啼叫過來。”
“是,花小姐。”霜降不多問,轉身出門去尋朝辭啼。
須臾後,霜降便領着面含笑意的朝辭啼走了進來。
“大小姐找我?”朝辭啼這邊說着,也自顧自走到花無凝身側的凳子上。
“再去拿一副碗筷。”花無凝對着霜降說道。
“是。”
聽此言朝辭啼打量花無凝幾瞬,“你這是讓我陪你用膳?”
“不願意?”花無凝睨着朝辭啼。
“怎麼會不願意,既然是大小姐相邀,我可是千萬個願意。”朝辭啼愉悅開口。
嬉笑之顔過于招人嫌妒,花無凝看着桌上的珍馐,手指扣住,免得自己忍不住想将菜肴扔他臉上。
霜降适時走進,将碗筷放下後,自覺地走出了門。
“吃吧。”花無凝拿起筷子,生冷僵硬而言。
朝辭啼卻是未有動筷,“大小姐當真隻是讓我來用膳?”
“不然朝大人以為?”花無凝審視他。
“是我想多了。”朝辭啼頗為遺憾地歎口氣,将筷子拿起,“我還以為大小姐有事求于我。”
花無凝眼珠微轉,在盤中尋到一塊肉,“替人思憂,是個好習性,朝大人可得保持住。”
“定不會讓大小姐失望。”朝辭啼說着,筷子也伸向了那塊肉。
兩雙筷子同時夾住,花無凝朝他看去,發覺他還是那副笑意吟吟的模樣,丹鳳眼微眯起,瞧不出是何想法。
偏眸視于其他菜肴,花無凝的筷子也随之而動。
她不與朝辭啼計較。
隻是她的筷子剛放在一塊菜上,朝辭啼的筷子也放在上面。
花無凝唇微抿,卻還是放棄,轉而去夾另外一盤菜。
但毫不例外,朝辭啼還是跟了過來。
放下筷子,花無凝皮笑肉不笑地道:“朝大人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