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朝辭啼出了院子,朝辭啼問道:“何事?”
“大人,那位又派人在四處巡查,似乎是想将花小姐活捉回去。”
“殺了。”朝辭啼波瀾無痕,“還有嗎?”
“不隻是那位,少師柳蘅也暗派了人。”孫客說道:“也于附近出沒。”
“柳蘅。”朝辭啼念着這人名,疑雲頓起。
他怎麼也卷進來了?
皇帝想找花無凝他知道是何緣由,無非是想從花無凝口中問出花申鳴與異人相交的證據,好名正言順處死花申鳴罷了。
假證一事隻有他與皇帝二人知曉,花無凝在此地皇帝知曉方位,但不知具體在哪兒,加之有他攔着,自是不必擔憂。
可這柳蘅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将人派到東郊?
若是無意殺了會引起注意,若是有意,他又要做何?
是想找花無凝?那麼又是誰将花無凝會在這裡的信息告知于他?
會是皇帝嗎?
朝辭啼背着手思慮,他為太師,官為一品,這柳蘅為少師,官為從一品。
怎麼看都不像是無意為之。
“呵,還真把自己當皇帝了。”朝辭啼不屑輕哼,“花申鳴審訊的如何?”
“他一口咬死沒有與異人相交,何其無辜。”孫客回道。
“通知司獄中人,讓他們停止對花申鳴的審問,另注意朝堂的狀況,尤其是柳蘅。”
“是。”孫客領命,“大人您…”
“我要在此處停留幾日,讓他們好生盯着。”朝辭啼吩咐而道。
“屬下告退。”孫客低頭,退了下去。
和風撫樹,簌簌作響,飄飛幾片樹葉于空,朝辭啼伸手拈住一片。
其實對于皇族來說,花申鳴既然已經锒铛入獄,便不可能有再出來的機會。
即便是沒有證據,唐允維也會認定假證就是真證據,處死花申鳴。
緣何這般執着于花無凝,是因為有暗線偷偷告知了朝辭啼,花申鳴手中控有一種殺傷力極強的火藥。不管是他的人,還是唐允維的人,都沒有搜出這種火藥。
他們懷疑花申鳴定是将此種火藥藏了起來,剛好花無凝告知了異人相交之事,查詢這麼久時間也沒将火藥找出,那麼花無凝就成了他們的目标。
而朝辭啼卻是覺得花申鳴肯定會與異人相交,以他對花申鳴的了解,多半會是用這類火藥與異人做籌謀,意圖…
奪帝。
手握三十萬大軍,聲名顯赫,受人愛戴。名有,權也有,他又是個貪心之人,先帝在時他不曾動手,唐允維本不是太子卻作為新帝登基,自然根基不穩,他沒有理由不動手的。
不過半路殺出了個朝辭啼,亂了他的計劃。
故,朝辭啼想要證據,是因為他肯定那份證據中有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奈何花無凝卻不肯開口,還這般維護花申鳴!
思及此朝辭啼捏住樹葉的手指用力将其碾成渣,恨意在眼中劃過,他真的很想一刀了結花申鳴。
樹葉渣從他手中跌落在地上,暗紫長袍翻動,人亦遠去。
幔帷被窗外吹來的風揚起一角,花無凝吞下藥,兀自捏住藥瓶思忖。
這次出逃沒能成功,那麼第二次就不會那麼容易,之前與我相處的幾人全軍覆沒,依照朝辭啼的性格,他定會安排幾個不言不語,冷心冷情的婢女來照顧我。
雖是說允我出逃,但絕對不會給我真正出逃的機會,否則不會這麼輕易答應。
指尖輕磕在瓶上,發出清脆的瓷器敲擊聲。
可她必須要逃出去,鎮國公府的清白還需要她證明,她不能坐以待斃。
擡眸望向窗台,那裡擺放着一株芍藥花,迎着光随風微微擺動。
也不知,他什麼時候能看見我放的花簽。
“扣扣。”
“誰?”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斷了花無凝的思緒。
“花小姐,奴婢霜降,前來為您送藥。”是一道冷霜之音。
“進。”花無凝放下藥瓶,她聽着步屧音靠近自己,屏風外走來一位面如木塊之人。
“花小姐這是藥,請用。”霜降将藥遞給花無凝。
待花無凝接過,她就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就你一個人嗎?”花無凝問道。
霜降不答,隻是道:“花小姐,藥涼了對身體不好。”
看來不會透露消息,如她所料。
端着藥碗,黑色湯藥入口,随之盡數見底。
見藥被花無凝飲盡,霜降接過藥碗,“奴婢告退。”
目送霜降出去,花無凝半靠在床,隻覺心煩。